陪护时光里的叩问:父辈脊梁与初心的重量
市肿瘤医院的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偶尔发出轻微的声响。杨爱国坐在父亲病床边,握着父亲枯瘦的手,思绪像窗外的云,飘得很远。这两个月,他暂停了大部分工作,一门心思守着父亲,累计领到的工资还不够原来正常一个月的收入。可他从没想过计较——比起陪伴父亲最后的时光,这点收入又算得了什么?
他想起父亲这辈子:从单身一人到成家,从拉扯儿女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看着他们长大、成家立业,再到如今儿孙满堂,父亲始终像一头老黄牛,为这个家殚精竭虑,把能付出的都付出了,把能扛的都扛了。可即便到了身体垮掉的时候,父亲说的还是那句轻描淡写的话:“你不用管我们,只要你们能过得好就行了。”
这话,不仅父亲说过,岳父也说过。他们都是中国最普通的男人,普通到丢进茫茫人海,转眼就找不见踪影。可正是这样一群普通人,用肩膀扛起了家庭的重担,用沉默的付出诠释着责任与担当——他们是千千万万中华男性的缩影,也是撑起中华民族永不弯曲的“铁脊梁”。
想着想着,杨爱国的思绪落到了“初心”二字上。他想起曾在书中看到的话:共产党的初心,是全心全意为老百姓谋福利。而毛主席用“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就浓缩了这份初心的全部重量。这五个字,是从无数王朝兴衰更替的历史里总结出的真理,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长篇大论都有力量——中国汉语的精妙,或许就在于此,能用最朴素的文字,承载最深厚的情怀。
病房里,父亲轻轻动了动手指,杨爱国立刻回神,俯身帮父亲掖了掖被角。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父亲的脸上,也落在他摊开的笔记本上。他拿起笔,一字一句地写起来,想把这段陪护时光里的所思所感,都融进文字里——关于父辈的爱,关于普通人的担当,也关于那份“为人民”“为家人”的初心。同时普通人若将些许过往经历成文也会是一篇巨制暂且命名为乡村爱情故事之:
醋
冬日的农村,静得能听见风扫过冻土的声音。路边的树早落光了叶,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扑扑的天,偶尔有一两片迟落的叶子挂在高处,风一吹就打旋儿,像守着空村的老人,孤零零地恋着枝头。
天刚亮时,村里还裹着层薄霜,烟囱里的烟都是慢悠悠飘的。这时候不用忙农活,村里人起得都晚,七点多钟才有人家开院门,烧火做饭的动静要磨蹭到八点半,饭香才会顺着墙根儿飘出来。吃完早饭,总有几户人家在门口拢堆柴火,枯树枝烧得噼啪响,热气一冒,四面八方的人就揣着手围过来,扯扯东家长西家短,日子就这么暖烘烘地过。
张泽家的柴火堆总在巷子口,他媳妇丁柳爱热闹,搬个小马扎坐最前头,手里纳着鞋底,耳朵却尖,谁家的新鲜事都落不下。张泽话少,蹲在火堆旁添柴,偶尔接一两句,大多时候就听着。老刘是常客,这人嘴碎还爱开玩笑,一坐下来就有说不完的段子,常逗得大伙笑出眼泪。
丁柳和张泽是媒人介绍的,结婚三年,孩子刚会跑。按理说日子该顺顺当当,可丁柳心里总梗着点事——她是从旁人嘴里知道,张泽没跟她好之前,谈过好几个女朋友。最让她膈应的是,有回农忙,张泽还去帮前女友家刨花生,听说干得特起劲,汗都湿透了衣裳。
打那以后,丁柳就爱在吵架时翻旧账。有时张泽忘了买菜,有时孩子哭了他没及时哄,丁柳的火就上来了,嘴一撇:“我不好我不好,谁好你跟谁过去啊!你不是跟人那谁刨花生挺积极吗?她现在嫁人没?没嫁你们俩过,我给你让位!”
张泽每次都无奈,解释说那都是老黄历了,当时就是帮个忙,可丁柳听不进去,只觉得他没跟自己坦白。
这天上午,火堆旁又聚了几个人,老刘又开起了玩笑,说当年谁谁家的小子搞对象,闹了多少笑话。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张泽身上。
丁柳手里的针线顿了顿,没作声,耳朵却竖了起来。
老刘咂了口烟,眯着眼回忆:“要说小张当年搞对象,那才叫有意思。刨花生那回算啥,我们这几个都知道。还有一回,大概是年前,我们在镇上喝胡辣汤,就看见小张骑个摩托车,带个女娃,俩人手里都举着冰糖葫芦——你没见那冰糖葫芦,有橘子串的,还有山楂串的,红的黄的,裹着糖霜,亮闪闪的。”
火堆旁静了静,有人催:“接着说啊,后来呢?”
“后来啊,”老刘笑得更欢了,“他俩把摩托车停在马路边,就那么站着聊,聊得老开心了。小张吃的是山楂串,吃着吃着,还把自己的递到那女娃嘴里,问人‘好吃不’。你说这小子,那时候还挺会疼人呢!”
丁柳的脸一下子就沉了,手里的针用力扎下去,线都扯得变了形。她没抬头,可火堆旁的热闹好像一下子离她远了,只剩下老刘的声音在耳边转,还有那串橘子冰糖葫芦,在她脑子里晃来晃去。
还没等她缓过神,旁边一个叫老周的又接了话:“你说那才到哪啊!我还见过一回,小张带那女娃去县城买衣服,俩人在服装店逛了一下午,小张还给人挑裙子呢,挑完了还问‘你穿这个好看不’……”
“还有还有,”另一个人也插进来,“有年中秋,小张还买了月饼去那女娃家,听说还帮着喂猪呢……”
这些话像小石子,一颗接一颗砸在丁柳心上。她平时大大咧咧的,跟谁都能开玩笑,可这会儿,鼻子突然就酸了。她猛地站起来,手里的鞋底往马扎上一摔,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转身就往家里走。
张泽愣了一下,赶紧跟上去:“柳儿,你咋了?”
丁柳没回头,脚步走得快,眼泪却忍不住往下掉。她不是气张泽跟别人处过对象,是气他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这些——没说过他曾给别人递过冰糖葫芦,没说过他曾帮别人挑过裙子,更没说过,他也曾对另一个人那么上心。
回到家,丁柳把自己关在里屋,张泽在外头敲门:“柳儿,你听我解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没跟你说,是觉得没必要,怕你多想。”
丁柳趴在枕头上,哭了一会儿,声音闷闷的:“我不是怪你处对象,我是怪你……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没给我买过冰糖葫芦。”
门外的张泽顿了顿,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丁柳听见他开门出去的声音。她心里更委屈了,觉得他连哄都懒得哄自己。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门被轻轻推开。丁柳没抬头,就看见一双脚停在床边,接着,一只手递过来两串冰糖葫芦——一串山楂的,一串橘子的,糖霜还亮晶晶的,带着点凉气。
“刚去镇上买的,”张泽的声音有点憨,“山楂的酸,橘子的甜,你尝尝哪个好吃。”
丁柳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那两串冰糖葫芦,又看了看张泽。他脸上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尖还红着,显然是跑着去镇上的。
她没接,却问:“你当年给人家递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张泽挠挠头,坐下来:“不是,那时候不懂事,就瞎哄。现在不一样了,我只给你买,只问你好吃不。”
丁柳看着他,突然就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却伸手接过了冰糖葫芦。咬一口橘子的,甜丝丝的糖霜化在嘴里,顺着喉咙往下走,连心里的那点酸意,好像也被冲淡了。
窗外的风还在吹,光秃秃的树枝晃了晃,那最后一片迟落的叶子,终于轻轻飘了下来,落在了窗台上。屋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两个人吃冰糖葫芦的声音,脆生生的,像冬日里最暖的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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