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月楼的风波,随着范思辙去往北齐,四皇子李承平被宜贵妃严加管教而逐渐平息。范闲以雷霆手段整顿了抱月楼的遗留问题,该补偿的补偿,该处理的处理,总算将这场可能燎原的大火控制在了可控范围内。
紧接着,另一个更引人瞩目的消息在京都传开——原本被确认“身亡”的范闲,竟然活着回来了!
此事自然引发了朝野上下的巨大震动和无数猜测。范闲心知此事必须给庆帝一个交代,他主动入宫面圣,陈情请罪。在御书房内,他并未提及神庙之事,只将归途遇袭描述为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他个人的截杀,他凭借机警和武力侥幸逃脱,但为了麻痹幕后真凶,查清真相,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假死隐匿行踪。他言辞恳切,逻辑清晰,将大部分责任推给了“不明势力”的刺杀。
庆帝高踞御座之上,深邃的目光在范闲脸上停留了许久,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并未深究范闲话中的细节,也未追问假死期间的具体行踪,只是淡淡地训诫了几句“行事孟浪”、“有负君恩”,便挥挥手让他退下了。这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态度,反而让范闲心中更加警惕,深知这位帝王心思如海,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相信。
无论如何,范闲“死而复生”已成事实,而他与林婉儿的婚事,也终于被重新提上日程。
范府大婚之日,可谓盛况空前。陛下赐婚,百官来贺,府邸内外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喧嚣震天。皇室宗亲、文武重臣,几乎能来的都来了,给足了这位新晋红人面子。
李承泽也来了。他依旧是一身素雅常服,只带了范无救一人,送上了一份中规中矩的贺礼,便寻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与周遭的热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看着范闲一身大红喜服,精神焕发,与蒙着盖头、身姿窈窕的林婉儿在司仪的唱喏声中拜堂。当进行到拜高堂时,范闲却做出了一个出乎不少人意料的举动。他并未只拜范建,而是转身,走到一直安静坐在侧席的柳如玉面前,深深一揖,朗声道:“姨娘,请上座,受孩儿与婉儿一拜。”
这一声“姨娘”叫得自然无比,却让柳如玉瞬间愣住,眼圈迅速泛红。她从未想过范闲会在此等重要场合,如此郑重地尊她为母。
范建见状,先是一怔,随即眼中也流露出欣慰之色,对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柳如玉微微颔首。柳如玉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有些激动、又有些拘谨地走到主位,与范建一同,受了范闲与林婉儿的跪拜之礼。
这一幕落在众宾客眼中,心思各异。有人赞范闲知礼懂事,顾全大局;也有人觉得他心思深沉,善于笼络人心。但无论如何,这场面总归是皆大欢喜,范府内的喜庆气氛也因此更添了几分真正的温情。
李承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不知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情绪,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
转眼,范闲大婚已过去半月。
这日,李承泽又坐在那家临街茶楼的二楼老位置,凭窗远眺。楼下人流如织,红尘万丈,他却仿佛置身事外。体内那身融合了三世、更进一步的“半步仙人”功力,如今已浑厚磅礴到难以言喻的地步,甚至无需刻意运转,便在周身自成循环,引动着周遭细微的天地元气,却又超脱于此方世界的规则之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刻意去打理修炼,因为这身力量依旧在自行缓慢增长,仿佛没有尽头。
正当他对着人流发呆时,楼梯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范闲一身便装,走了上来,很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下。
自大婚后,范闲往他这里跑得愈发勤快,美其名曰找他喝酒闲谈。两人一个历经三世沧桑,一个灵魂来自异世,虽目的不同,但看待这世界的视角确有几分超然之处,倒也勉强算得上聊得来。当然,范闲也从未放弃过打探李承泽底细的念头,多次言语试探,甚至几次用另一个世界的概念或诗句突然“袭击”,试图找到同类的证据。然而,李承泽每次的反应都平静无波,要么不接话,要么用看似合理实则模糊的话语带过,让范闲始终抓不到任何把柄。几次三番后,范闲也终于暂时歇了这份心思,只当对方是个极其特殊、难以揣度的本土人物。
这一次,范闲坐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倒酒,而是眉头微锁,直接开口道:“我觉得,有事要发生了。”
李承泽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向他:“什么事?”
范闲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和困惑:“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预感。而且,五竹叔……上次在我大婚那天,他告诉我,他要去找一个人,说好最多半个月内必定回来。可如今半个月已过,他却音讯全无。”
五竹的实力,范闲再清楚不过,这世上能留住他的人屈指可数。这般逾期不归,是极其罕见的情况。
李承泽闻言,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远方的天际,语气淡然:“也许,只是有事耽搁了。”
范闲听着这算不上安慰的安慰,看着李承泽那依旧超然的侧影,心中的不安并未减少,只能低声喃喃自语:“希望……是吧。”
茶楼外,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了些许,仿佛真有山雨欲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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