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城市的天际线,酝酿着一场似乎永无止境的秋雨。空气湿冷,带着一股萧瑟的寒意。
林深和苏晚从公寓出来,正准备前往医院进行苏晚的例行复查。车子刚刚驶出地下车库,拐上主干道,一个身影猛地从旁边的绿化带里冲了出来,张开双臂,不管不顾地拦在了车前!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湿冷的空气。林深反应极快,猛踩刹车,车子在离那人仅剩半米不到的地方惊险停住。车身因为惯性微微前倾,车内的两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出一身冷汗。
林深定睛看去,拦在车前的,是一个穿着不合时宜的单薄连衣裙、头发凌乱、妆容被雨水和泪水晕花的女人——周雨桐。
她早已没了昔日金牌经纪人的干练与风光,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嘴唇因为寒冷和激动而不住地颤抖。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让她看起来像一只被抛弃在雨中的、狼狈不堪的流浪猫。
“林深!林深你听我说!”周雨桐扑到驾驶座的车窗边,用力拍打着玻璃,声音嘶哑尖锐,带着哭腔,“你不能这么对我!看在我跟了你那么多年的份上!看在我以前帮你瞒着病情、帮你处理了那么多麻烦的份上!你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她语无伦次,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疯狂的希冀。顾城的彻底垮台,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她作为曾经与顾城合作、参与伪造证据的重要关联人,迅速被波及。品牌解约,合作方索赔,警方调查……她苦心经营的一切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土崩瓦解,甚至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林深降下车窗,冰冷的雨水瞬间飘了进来。他看着窗外那张扭曲而狼狈的脸,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深沉的、冰冷的厌倦。
“周姐,”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们之间,早就两清了。你帮我,我付你报酬,仅此而已。至于你后来做的那些事,法律会给你交代。”
“不!不是这样的!”周雨桐疯狂地摇头,泪水混着雨水流下,“我对你不仅仅是工作!林深,我是真的……我真的……”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在对上林深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时,后面的话又噎在了喉咙里,化作更汹涌的哭泣和控诉,“你不能这么绝情!没有我,当初谁帮你隐瞒病情?谁在你最难的时候陪着你?苏晚她能做到吗?她只会拖累你!她……”
“够了。”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副驾驶座传来,打断了周雨桐歇斯底里的指责。
苏晚不知何时也降下了车窗。她没有看周雨桐,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道路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雨幕的力量。
“周小姐,”她淡淡开口,“你的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请你自己走下去。”
她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然后划清界限。
周雨桐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了一下,猛地转头看向苏晚。她看着苏晚那张即便苍白却依旧沉静美丽的脸,看着她坐在林深身边那理所当然的姿态,一股混合着嫉妒、不甘和彻底失败的怨毒,如同毒焰般瞬间吞噬了她最后的理智。
“苏晚!都是因为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如果没有你……”她伸出涂着斑驳指甲油的手指,颤抖地指着苏晚,想要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陈明。”
林深没有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直接对着蓝牙耳机冷声吩咐。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直跟在后面不远处的保镖车辆上,立刻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快步上前,一左一右,毫不客气地架住了失控的周雨桐。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林深!你不能这么对我——!”周雨桐拼命挣扎,嘶吼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林深没有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升起了车窗,将那张绝望扭曲的脸和歇斯底里的哭喊,彻底隔绝在外。他重新启动车子,平稳地驶离了这个令人不快的插曲。
后视镜里,周雨桐被保镖强行拖离路边,她的身影在雨幕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灰蒙蒙的视野尽头。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被时代的车轮无情碾过,徒留一地狼藉与无声的呜咽。
车内恢复了安静,只有雨刮器规律摆动的声音。
苏晚依旧看着前方,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何苦呢。”
林深伸过手,轻轻握了握她放在膝盖上的、有些冰凉的手。他没有说话,但掌心的温度传递着无声的安抚。
雨,还在下。
冲刷着城市的污秽,也冲刷着一些人注定无法挽回的末路。
一个时代结束了。
属于周雨桐的时代,早在她的贪婪和偏执中,就已经注定崩塌。今天的狼狈,不过是最后的余烬。
车子汇入车流,向着医院的方向驶去。
将那段充满算计与背叛的过往,彻底抛在了身后冰冷的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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