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下那道人影一晃便不见了。我盯着那棵老桃树,手已按在玉清昆仑扇上。
叠风站在我身侧,声音低沉:“不是错觉。”
“他们留下记号。”我转身走向西南角,脚步加快,“倒三角一点,是魔族斥候的确认信号。”
他跟上来,蹲下查看灵石表面的划痕:“不止一个队伍。这标记刚刻不久,后续的人应该就在附近山岭中潜伏。”
我点头:“不能再等了。”
我们快步回到桃林中心。我抬手结印,在四周布下一道隔音结界。灵气流转间,结界成形,隔绝外音。
叠风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残页,摊开在地上:“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情报。”
我低头看去。纸上绘着北境地脉走势,红线标注出偏移区域。下方还有若水河底九颗怨魂珠的位置推演图,以及几枚陌生符印的拓本。
“这不是普通魔族能做的事。”他说,“噬魂幡的炼制进度比预想快得多。我查到他们在北冥寒窟设了祭坛,用活魂温养幡面,已有三面成型。”
我皱眉:“三面?每面都需千魂献祭。”
“他们抓了不少散修和小门派弟子。”他指了指符印拓本,“这些是邪修留下的印记。有人在背后串联魔族与残存的上古异党,目的不只是复活擎苍。”
“是什么?”
“归墟祭坛。”他抬头看我,“一旦开启,阴阳界限将破。到时天地失衡,秩序重洗,他们便可趁乱掌权。”
我心里一紧。仙缘镜贴在胸前,微微发烫。我将它取出,放在地上,催动灵力。镜面浮现数道波动曲线——魔气活动频率、结界薄弱点变化、净魔咒净化效率。
“他们最近频繁试探。”我说,“小股袭击不断,是在测我们的反应速度和防御强度。”
叠风仔细看着镜中数据:“他们在等时机。七万年之期将至,东皇钟封印松动,正是动手的最佳时刻。”
“不只是桃林。”我指着镜中一处异常波动,“护山大阵边缘也有轻微震颤,像是被人暗中触碰过阵眼。”
他神色凝重:“内鬼的可能性很大。战神令符被仿造的事,不能忽视。”
我握紧扇柄:“你在外游历多年,见过多少这类勾结?”
“不少。”他收起古卷,“魔族表面混乱,实则有组织。他们的行动路线、时间节点都经过精密安排。背后之人懂昆仑虚的阵法结构,甚至知道封印核心所在。”
“所以他们才会盯上这里。”我望向地下阶梯入口,“墨渊的冰棺是关键。只要封印不稳,擎苍就有机会苏醒。”
“而一旦擎苍复活,归墟祭坛就能启动。”他站起身,“我们必须立刻加固整体防御。”
我沉默片刻。这些年我独自守在这里,每一次遇袭都只能靠自己应对。如今有人愿意并肩作战,我不再需要一个人扛下所有。
“你说得对。”我抬头看他,“不能再被动防守。”
“昆仑虚主殿还留有部分弟子。”他说,“我们可以召集他们,启动战时预案。先稳住护山大阵,再重新校准四方巡镜系统。”
“我可以动用仙缘镜辅助排查漏洞。”我收起镜子,“净魔咒也能升级为联动预警,一旦发现异常,立刻传讯。”
“好。”他点头,“越快越好。”
我走到中央桃树前,掌心贴在树干上。体内仙力缓缓注入根部。桃林古阵开始运转,光芒自地面升起,环绕整片林地。
“我已经激活自动响应模式。”我说,“只要魔气入侵超过阈值,阵法会自行驱逐,并向我传递警示。”
“足够了。”他取出墨渊亲授的玉符,按在空中。一道微光扩散开来,连接到护山大阵的边缘感应区,形成临时屏障。
“百里范围内若有异动,我们都能察觉。”他说。
我收回手,看向桃林出口。晨雾未散,青石小径延伸向远处的山道。
“走吧。”我说。
他跟在我身后。我们一同走出桃林,踏上通往昆仑虚主殿的长阶。风拂过衣袖,脚步平稳。
路上,我忽然想起一事:“你当年离开前,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接触战神令符?”
他脚步一顿:“有一个名字,我没敢上报。”
“谁?”
“夜临。”他声音压低,“他曾私下询问我关于主阵钥匙的构造。我当时觉得奇怪,但他是墨渊亲点的执法使,我没有多问。”
我心头一震。夜临……这个名字我一直记得。多年前一场伏击中,我曾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极淡的魔气,可当时证据不足,无法定论。
“他现在在哪?”
“三年前就失踪了。”叠风看着前方,“有人说他死在西岭,也有人说他投靠了魔族。但从那以后,昆仑虚的防御漏洞越来越多。”
我没有说话。如果真是他,那么这些年来的袭击,根本不是偶然。
我们继续前行。山路渐陡,两旁松柏森然。远处昆仑虚的殿宇轮廓隐约可见。
“等到了主殿,先清点留守弟子人数。”我说,“然后分组轮值,重点监控四方巡镜阵和地下封印点。”
“还需要一人专门负责情报汇总。”他补充,“把所有异常记录归档,找出规律。”
“我可以交由仙缘镜处理。”我摸了摸胸前的铜镜,“它能识别功法弱点,也能感知天材地宝。稍作调整,应该能用来追踪魔气源头。”
“那就这么定。”他看向我,“你主理内防,我带人巡查外围。若有异动,立刻合围。”
我点头。阳光穿过薄雾,照在石阶上。我们的影子并排向前延伸。
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终于抵达昆仑虚山门前。两尊石兽静立两侧,门环漆色斑驳。
“你还记得规矩吗?”我问。
“入门三叩,禀明来意。”他嘴角微动,“我是叠风,昆仑旧部,奉师命归来。”
“走吧。”我伸手推开山门。
门轴转动的声音惊起了檐下一只飞鸟。我们跨过门槛,步入空旷的前庭。
庭院中央立着一块碑,上面刻着“昆仑虚”三个大字。石面有裂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我走近细看。那裂痕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刻出的一道符号——一个歪斜的“临”字。
叠风也看到了:“这是新刻的。”
我伸手抚过那个字。指尖传来一丝凉意,像是有人刚刚离开不久。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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