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至僻静处,姚妙兰开口,“大姐姐,不知妙兰可否这样称呼。”
窦雪辞神色不变,笑道:“纵使二房除宗,你我也是脱不开的亲戚,有话不妨直说。”
“那妙兰便不与姐姐绕弯子,从前妙兰未回京时便听闻庄姑娘与太子殿下来往密切。
回京后,殿下对庄姑娘又屡屡相护,本以为他二人心意相通。
可那日迎春宴,殿下似乎并不想庄姑娘为正妃。
妙兰斗胆想问问大姐姐,庄姑娘与太子殿下,当真情深义重吗?”
怪不得姚妙兰在她去找孟君棠说话时突然出现,原来是早有疑惑。
窦雪辞看着她,“你看到什么便是什么,何须我赘述。”
方才那竹影下偷听蔺鹤屿和项蘅芷说话,浅碧色身影的女子,不是姚妙兰又是谁。
姚妙兰神情怅然,“不怕大姐姐笑话,我自幼便倾心太子殿下。
那时我只有七岁,因淘气偷跑出去,险些被拐子拐走。
是偶遇了殿下才得救,事后殿下又亲自送我回府,自那后,我便想,此生非殿下不嫁。
窦雪辞不解,她既然如此深情,又何必有先前那疑问。
姚妙兰又说,“可臣女回京后,却发现,殿下与我幼年所见有些不同了。
或许我不该来问大姐姐,罢了…”
她似有些纠结困苦,可转瞬又像是说服了自己。
前世今生,其实窦雪辞与姚妙兰接触都不多,只记得她在大长公主的诗会上因一首琵琶曲《夕阳箫鼓》而闻名京城。
太子殿下亲口称赞,说如听仙乐,因此被奉为美谈。
那日庄婉卿回府后,伤心不已,哭得几日不见人。
后来窦明霄去看望她,没多久姚妙兰忽然传出与南风馆的头牌玉箫公子过从甚密。
事后玉箫公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姚妙兰曾是他的入幕之宾,还拿出姚妙兰所赠手帕一方,为证明此事。
那时,姚妙兰已经被指给蔺鹤屿为太子侧妃。
皇家名声何其要紧,蔺鹤屿听说后,亲自请求昭明帝退婚。
圣旨下,第二日,姚妙兰便于房中自缢身亡。
回顾往事,窦雪辞看着如今面前的姚妙兰,今生或许不会如上一世般落得惨淡收场。
可她太过痴心,前途未卜。
思虑间,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唤,“团团,团团!”
窦雪辞眉眼含笑,估摸着时辰,也到了。
团团是大长公主的爱宠,一条通体雪白,肥嘟嘟的小狗。
这狗极通人性,每每大长公主的宴席,它专爱往姑娘堆里跑,叫人摸它。
窦雪辞与姚妙兰看去,一众姑娘,约莫有七八人,追着往这边来。
“我瞧往回廊那边去了!”
“我怎么瞧着是去了芍药园?”
七嘴八舌,众人四下寻找。
忽然有人指着前方一闪而过的白色影子,“在那!”
于是众人纷纷追去。
窦雪辞忽然说,“是大长公主的狗不见了,咱们也去看看吧。”
姚妙兰依旧有些魂不守舍,随窦雪辞起身。
跟在众人身后,过了几处游廊,又穿过假山楼台,方至后湖,越过拱桥,瞧见那团白色的影子跃进湖心亭中。
这一路,有好奇者跟随,人竟越聚越多。
而湖心亭中,半刻钟前。
娄元铎比约定的时辰早到片刻,坐立难安,今日他好不容易才出府,定要与婉卿妹妹见上一面。
如今是二月,虽风和日丽,可空气依旧冷冽。
湖心亭四周挂着的帷幔被人撩开,娄元铎听见响声,立刻回头看去。
却在瞧见来人后,原本充斥着欢喜的眼眸瞬间冷却。
“臣,参见公主殿下。”
忍着厌烦,娄元铎行礼后,又说,“殿下怎么在此处?”
宝庆却说,“这话奇怪,难道不是你想通了,要做本公主的驸马!”
“荒谬!”
娄元铎想也不想便驳斥,昨夜他父王入宫,分明已经拒了与宝庆的婚事。
否则母妃也不会今日一早,就去景阳侯府替他相看。
“殿下慎言,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娄元铎眉眼低垂,心中却越发厌恶宝庆。
一个失了清白之身的女子,若有半分廉耻之心,就该闭门不出。
可她却堂而皇之,屡屡缠着自己。
“娄元铎!你真当本公主好脾气?
难道不是你送信约本公主此时此地相见!如今又作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要给谁看!”
宝庆本就不是个好脾气,被娄元铎瞧不起,心中更加恼怒。
自己贵为皇家公主,看上他,他该荣幸至极!
哪怕有与魏衍的事在先,除了最初那段时日想不开,羞愤难当,事后宝庆并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历来公主,私下养面首的都有,她又算什么?
娄元铎却不解,他的信分明是送给庄婉卿在此相见,怎么变成了宝庆?
宝庆公主见他愣神,又嗤笑道:“难不成你还想着庄婉卿?
蠢货,那日迎春宴上,她冲出去救太子哥哥,连自身安危也不顾。
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她心中自始至终只有太子哥哥一个人。
至于你,她不过是吊着,谋个后路罢了。”
娄元铎额角青筋暴起,怒斥:“不可能!庄姑娘心地纯善,毫无城府,绝不是殿下所说那般不堪!”
又冷笑一声,“殿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显得不如她!
臣此生就是不能与庄姑娘携手白头,也绝对不会娶你!”
宝庆被气得眉心抽搐,“放肆!她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公主相较!”
娄元铎不欲同她纠缠,“总之,臣从未送信给殿下,或许是误会一场,臣告退。”
说着,正要转身。
忽然一只白色的小狗窜入湖心亭,宝庆怕狗,下意识就往娄元铎身后躲去,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放开!”
娄元铎说。
宝庆却抓得更紧,瞪着他,“就不放!本公主究竟哪里比不上庄婉卿那个贱人,碰你一下也使不得!”
听到庄婉卿被辱骂,娄元铎下意识就要反驳。
耳尖却忽然抽动,听见纷杂的脚步声,和女子错落起伏的声音。
似乎在唤,“团团。”
娄元铎看向脚边不远处,那只白色小狗正从石桌下叼出一枚香囊。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正要掰开宝庆抓着自己臂膀的那只手。
湖心亭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瞧着团团跑进湖心亭了,就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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