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盛情,劳烦带路。”
窦雪辞说。
内侍笑眯眯应下,经过为庄婉卿送膳的侍女,像是完全没闻见那碗碟里散发出的阵阵酸臭。
离开这边,一路至东宫前殿。
蔺鹤屿备下宴席,见窦雪辞来后,笑着起身相迎。
“表妹,快来坐。
本宫听闻表妹前来,特意叫他们备下席面。你我至秋山猎场后,许久未见了。”
“殿下身子可大好了。”
蔺鹤屿笑容一滞,那日惊马,他事后怎么都查不到究竟是谁做的手脚。
回来恼怒许久,乍然又被窦雪辞提起,心下极为不快。
“父皇关怀,叫太医日日来看,如今已然好了。”
他有意提起昭明帝,亦是为了彰显恩宠。
自白水县铁矿一事爆发后,英国公父子下狱,前不久刚被处斩。
英国公一族男丁流放,女眷没入贱籍。
他至死都没咬出太子,将所有罪名一力抗下。
可那些兵器在东宫被搜出来,蔺鹤屿想撇清也不容易。
昭明帝明面上依旧将他禁足,可东宫属官,太子党羽出入皆十分自由,并未断了蔺鹤屿同外界的联系。
“表妹尝尝这道鹿鸣炙,还是上回春狩猎到的几头鹿,一直用冰镇着,十分鲜美可口。”
窦雪辞尝了一口,却蹙起眉头。
“殿下这里山珍海味,琳琅满目。
可微臣从太子妃那里出来,却见满室萧条,倒有些食难下咽。”
蔺鹤屿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竟有此事!”
又怒斥一声,“来人!你们这些狗奴才,本宫前些日子病着,顾不得太子妃。
你们竟敢轻视她,好大的胆子!”
满屋伺候的下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请罪。
蔺鹤屿贴身伺候的杨内侍,亦是引窦雪辞来那位,说道:“殿下,定是下面人惫懒,才叫太子妃娘娘受委屈。”
“狗奴才,还愣着做什么,去看看太子妃那里缺什么少什么,一应补齐了。”
杨内侍连连应声,退了出去。
蔺鹤屿又回头看向窦雪辞,“表妹这下尽可放心了。”
“殿下仁爱,又与太子妃琴瑟和鸣,微臣有什么不放心的。”
蔺鹤屿自以为窦雪辞当真十分记挂庄婉卿,便觉有了拿捏她的办法。
大笑着端起酒盏,说道:“本宫敬表妹一杯。”
两杯酒下肚,蔺鹤屿才说起今日真正的目的。
“表妹出征在即,可本宫听闻那副将霍将军与表妹十分不慕。
他身为舅舅义子,如今却不知感恩,实在可恶。”
“殿下此话何意。”
窦雪辞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
“朝中曾有人举荐昭毅将军为副将,可父皇却十分看中霍将军,并未应允。”
蔺鹤屿抬眸看着窦雪辞。
“霍将军于北狄王城潜伏多年,对北狄众皇子和官员都十分熟悉。
陛下不肯换将,也属正常。”
窦雪辞几经思索,想起昭毅将军的继室,似乎是韦家女。
昭毅将军程瑀,为人十分奸猾,真打起仗来并没有多少真本事。能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靠得不过是祖辈余荫。
昭明帝不同意,完全是为战局考虑。
“若将军亲自举荐,或许还有转机,届时本宫也会叫人在旁劝说。”
蔺鹤屿忽然起身,端起酒壶给窦雪辞倒酒,含笑等着她的答复。
“殿下说笑了,微臣自己这主将的位置都坐不稳,如何还能劝说陛下。”
蔺鹤屿笑容凝固在脸上,深深看了一眼窦雪辞,转身回去坐下。
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本宫曾听说舅母从前十分喜爱太子妃,若是知道太子妃过得不好,岂能安心养病。”
窦雪辞不知庄婉卿同蔺鹤屿说了什么,叫他以为居然可以用邹氏来要挟自己。
她的确要保住庄婉卿的命,却不会委屈自己与蔺鹤屿为伍。
轻声说,“太子妃从前与微臣虽不亲近,可她好歹是从国公府嫁出去的。
如殿下所说,哪怕为着母亲,微臣也不会不管她。”
“正是这个道理,那昭毅将军之事,就劳烦表妹了。”
窦雪辞忽然嗤笑一声,“殿下又误会了,微臣的意思是说,若太子妃有恙,微臣定会追究到底。
哪怕告到陛下面前,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若殿下有把握不留下半点蛛丝马迹,尽可试试。”
“咚!”
一声闷响,蔺鹤屿将手中的那只掐丝珐琅酒盏重重放在桌上。
窦雪辞不为所动,掸了掸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从容起身,说道:“殿下,若没有旁的事,微臣便告退了。”
“站住!”
蔺鹤屿抬眸,面容阴鸷。
“表妹如此心狠,弃太子妃不顾。本宫倒是有几分好奇,你看中的是哪位皇子。
成王?还是老四,老五?”
“诸皇子身份尊贵,岂是微臣可以挑选的。
无论将来谁登基,微臣都会誓死效忠。”
蔺鹤屿当然不信这话,冷哼道:“表妹一心为国,这样说,还是本宫狭隘了。
可表妹就不怕本宫有一日坐上那个位置,会因今日之事迁怒于你。”
窦雪辞迎着他越发阴沉的眼眸,脸上并无任何退却恐惧。
“微臣相信殿下仁义,不会因些许旧事便为难忠臣良将。”
“哼,表妹说得极是。”
蔺鹤屿抬手,给自己灌下一杯酒,眼底布满寒霜。
“送窦将军出去!”
窦雪辞不做迟疑,拱手退出大殿。
她走后不久,杨内侍便回来,说道:“殿下,太子妃那里一应都补全了,可还要…”
“滚!”
蔺鹤屿忽然大喝一声,将酒盏直接砸在他头上,殷红的血渍顿时潺潺流下。
“是,奴才告退…”
“回来!”
蔺鹤屿又道,“太子妃院中从今往后一应都不必再供,将她院里伺候的人也全都打发走,那个瘸腿的侍女也拖出去打死!
本宫便要看她自生自灭,窦雪辞还能如何!”
若是庄婉卿自己扛不住病死,那与他便无关系。
窦雪辞即便查,也说不出什么。
只是这样,会浪费些时日。
却不知窦雪辞要的,就是拖延生机,她本也没打算一直保住庄婉卿的命。
待这一战过去,她彻底在朝中站稳脚跟之时。
太子与谁结亲,她都不会怕!
庄婉卿那里,落蕊看着满院新送来的东西,大到桌椅木几,小到瓷器花瓶,还有好几匹上好的料子。
琳琅满目,简直看花了眼。
“娘娘,您瞧太子殿下对您多上心,这些东西一看便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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