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
蔺鹤屿刚提出想见贺兰博,俞鸿顿时脸色阴沉,怒而看向窦雪辞。
待人将贺兰博带上来,蔺鹤屿眉间顿时狠狠抽动。
那被锁在笼子里,像野兽一样,浑身脏污,布满血痂的人居然就是贺兰博…
“这是怎么回事?”
窦雪辞挥手叫人将贺兰博又抬了下去,蔺鹤屿才问道。
俞鸿早就因贺兰博一事,与窦雪辞多有争端,立刻上前说,“回禀太子殿下,我泱泱大国,向来优待俘虏!
可大将军自抓到北狄大王子后,却多次羞辱折磨!
每次战前,都将他拴在马后拖行!如今北狄人人皆道我靖国乃无耻小人!微臣每每听到那些谩骂,都痛不欲生啊!
大将军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毁我靖国国威,实在可恶至极!”
“窦将军,此事可当真?”
蔺鹤屿沉下脸,喝道。
俞鸿神情悲愤,又说,“太子殿下不必问,军中人人皆是见证!”
“窦将军,你有何话说?本宫竟不知道你是用这样的手段打了胜仗,传出去叫其余小国如何看待!岂不招人耻笑!”
吴莽一脸不可置信,气得就要上前反驳,冯屠眼疾手快,赶紧拉住他。
示意吴莽去看窦雪辞,只见她依旧云淡风轻地端坐着,面对蔺鹤屿的指责,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殿下的意思是,臣抓到俘虏后,应该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北狄一日不将人赎回,臣就要供一日。”
窦雪辞轻轻捏着茶杯,指尖微动,又看向俞鸿,“我军这一战死了上万将士,不曾见俞监军皱过一次眉头。
却为贺兰博如此上心,本将军倒想问问,俞监军究竟是哪国人?”
俞鸿心下一惊,猛得起身,指着窦雪辞怒道,“大将军休要血口喷人!优待俘虏,乃大国风范!
本监军指出你的错处,也是为靖国国威思虑。”
转而又朝蔺鹤屿躬身说,“殿下,大将军行此举,臣羞与之为伍!臣要参大将军!”
“俞监军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蔺鹤屿走下去扶起俞鸿,眼中似有些纠结,“窦将军,贺兰博虽是俘虏,可你如此羞辱他,的确不妥。
念在你在这一战的功劳上,本宫暂且不与追究,回京后,自有父皇定夺。
眼下两军欲要和谈休战,就先将贺兰博放出来吧。”
他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看得其余将领纷纷捏紧拳头,怒火喷涌。
窦雪辞忽然起身,眸中寒光乍现,一步步逼近蔺鹤屿。
“昭明三年,两军交战,北狄在战前将先帝送去和亲的宁国公主绑在囚车里,行牵羊礼,当众羞辱。
宁国公主当场自尽,血溅三尺。
昭明十年,我父身旁副将樊林被擒,北狄把樊将军吊在城门放血凌辱。
为逼我军投降,樊林将军被凌迟而死,死前仍朝我父大喊,靖国将士宁死不降!
如此种种,还有很多,殿下愿意听,臣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窦雪辞目光异常平静,可周遭的空气却几乎凝固一般的沉重,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蔺鹤屿被她目光牢牢锁定,仿佛被泛着寒气的剑尖抵住喉咙般,不敢稍动…
“哼,太子殿下身为靖国皇室,却一心替北狄贼寇说话!
昭明十年那场大战,臣亲眼所见樊将军死在北狄刀下,血海深仇,历历在目!
死在北狄手中的将士,又何止樊将军一人!
殿下口口声声优待俘虏,可北狄何曾优待过我军被俘之人!
殿下若以此觉得大将军有罪,那末将愿与将军同罪!请殿下责罚!”
吴莽话落,一旁冯屠膝盖同时狠狠砸向地面,声音中难掩怒气,亦道:“末将也愿与将军同罪!”
蔺鹤屿还未来得及安抚二人,目光所及之处,所有将领,甚至门前守卫的普通将士,纷纷跪地请求同罪。
霍景川在最后,顶着蔺鹤屿要吃人的目光,弯下膝盖,同众人一般,沉声大喝。
“末将,愿与将军同罪!”
蔺鹤屿万万没想到,窦雪辞在短短时间内,尽收人心。连霍景川这个与她曾不对付的师兄,都已臣服。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蔺鹤屿目光如炬,深深看着窦雪辞,眼底尽是忌惮!
这样的人若不能为他所用,便唯有死!
忽然,有传令兵进来,打破了这几乎降到冰点的氛围。
“将军,北狄使臣已到城外,可要带入城中。”
蔺鹤屿闻言,心下一沉,有些不悦地看向那传令兵。
自己这个太子在这,怎么能先询问窦雪辞,简直没规矩。
正要开口说话,窦雪辞已经上前说道,“仔细检查过后,再带他们进城。”
“是!”
传令兵只觉得这里气氛诡异至极,一刻也不想多待,得了令后,拔腿就跑。
再回看依旧跪在地上的众将领,蔺鹤屿骑虎难下。
忽然想起北狄使臣,便说要亲自去见,只叫俞鸿跟上,拂袖而去。
当日,乌尔禾入城,提出愿与靖国签订和平条约,十年内绝不进犯靖国领土。
同时,愿以黄金十万,骏马三千,换回贺兰博。
蔺鹤屿没能如愿收拢军心,便打定主意,定要在此事上,做出功绩。
因此,与乌尔禾纠缠数日,坚持要北狄臣服于靖国,年年上供。
双方未能达成共识,因此一直僵持不下。
另一面,窦雪辞出兵攻打姑衍城的进程,一刻也没有停下。
乌尔禾知道后,气得再不肯同蔺鹤屿费口舌。原本以为他这个靖国太子是有实权的,眼下看,根本就是个摆设而已!
于是多番求见窦雪辞,终于在城主府门前堵住了人。
“窦将军请留步!”
乌尔禾浑身满是怨气,怒道,“和谈期间,将军连日攻打姑衍城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谈成了吗?既没有谈成,两军就还是敌对关系,本将军为何不能出兵?”
窦雪辞冷眼扫去,迈步直接越过乌尔禾,根本不理会他铁青的脸色。
无人瞧见,蔺鹤屿在不远处,听见了这番对话。
俞鸿不满道:“哼,女人掌兵,就是一股小家子气,哪有半点大将之风!
太子殿下不能任由窦将军这样下去了,她不断攻打姑衍城,还怎么和谈?”
蔺鹤屿却突然侧目,笑容诡异。
“你去告诉乌尔禾,本宫改主意了,不止要他们臣服!
还要北狄从此没入靖国疆土,北狄王上只能称臣,不能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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