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峰站在学员后排,看得格外认真,还时不时跟着比划,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趁休息时悄悄问苏明明:“苏老师,转腰的时候,重心是往左腿送还是右腿送?我总觉得晃。”
苏明明耐心指导:“先往左腿沉,再慢慢转到右腿,就像水流淌一样,别着急,慢慢来。”
周雨桐则跟在零基础学员身边,俨然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别含胸,腰再挺直点,气才能顺过来。”
鲍琪琦看着眼前的场景,悄悄走到苏明明身边,小声说:“师父,晓峰刚才跟我打听内家拳呢,说想找女学员请教,我没敢多搭话,就说大家都在练基础,没学过特别的。”
苏明明笑着点头:“辛苦你了。对了,全国武术大赛的资料你整理好了吗?明天我得开始针对性训练,叶嫣然帮我找了往届冠军的比赛视频,咱们晚上一起复盘。”
“早整理好了!”鲍琪琦从包里掏出个文件夹,“我还标了他们常用的招式和破绽,比如上届冠军爱用双峰贯耳,但他出拳时会先晃右肩,咱们可以针对这个练防守。”
夕阳透过练功房的玻璃洒进来,落在整齐的太极垫上,映出一张张认真的脸庞。
王磊的皮鞋踩过老巷青石板的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攥着相机的掌心沁出冷汗,镜头死死锁着前方那个穿牛仔外套的身影。
周雨桐背着帆布包,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跟踪。
下午从明心太极馆出来时,苏明明那句“灯光折射”的说辞,在王磊听来全是破绽。
从业五年,他见过太多欲盖弥彰的掩饰,苏明明的解释分明就是掩饰,周雨桐掌心那层若隐若现的淡白莹光,分明是某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异象。
巷子两侧斑驳的砖墙爬满藤蔓,晾衣绳上的白衬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偶尔漏下的阳光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
周雨桐突然停下脚步,靠在墙根大口喘气,帆布包带滑到胳膊肘,露出手腕上那串苏明明送的桃木手串。
上午在拳馆时,这手串还堪堪绕腕两圈,此刻竟松松垮垮垂到掌心。
王磊屏住呼吸,躲在拐角的垃圾桶后,镜头悄悄对准她。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相机差点从手里滑落在地。
周雨桐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窄,原本合身的牛仔外套像被充气般,衣摆顺着腰线往下滑,最后竟垂到膝盖处。
她的头发更离谱,及肩的长度以秒速缩短,变成齐耳碎发,发尾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栗色。
“怎、怎么回事?”王磊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傍晚光线造成的错觉。
可再定睛一看,“周雨桐”的脸已经变了。
原本带点婴儿肥的脸颊缩成鹅蛋形,眼角的弧度软得像刚睡醒的小孩,连鼻梁都矮了半截,刚才还带着锐气的眼神,此刻满是懵懂与惊慌,活脱脱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唯独指甲盖上那层淡粉色指甲油,还残留着属于成年人的痕迹。
“啊!”巷子里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
变小的周雨桐盯着自己的手,那双手纤细得能看清淡青色血管,指甲盖还留着上午涂的淡粉色指甲油,此刻却小得像片树叶。
她伸手摸了摸头发,又拽了拽空荡荡的外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这、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变这么小了?”
她慌得团团转,帆布包从肩上滑落,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手写的检讨、学员考勤表,还有半包没吃完的草莓糖……
最扎眼的是那张放在最上面的身份证,照片上的“周雨桐”长发披肩,眉眼清晰,可证件上的出生日期,与眼前这具孩童身体的年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磊躲在垃圾桶后,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悄悄举起相机,指尖控制不住地发抖,镜头里的小姑娘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捡散落的东西,外套下摆扫过地面的积水,溅得满身都是,却顾不上擦,只是死死攥着那张身份证,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要变小!我还要跟师父学功夫,还要帮学员整理考勤……”小姑娘的哭声带着浓浓的鼻音,混着巷子里的风声,听得人心里发紧。
她突然想起下午跟林晓峰比试时,掌心泛起的莹光,又想起苏明明反复叮嘱的“心法不可外露”,眼泪掉得更凶了,“是不是我乱用内力,遭报应了?师父会不会不认我了?”
王磊看着她无助的模样,心里竟生出几分复杂。
下午在拳馆,她还是个敢跟教练叫板、掌风带劲的姑娘,此刻却缩在墙角哭成了泪人。
这返老还童,到底是让人羡慕的奇遇,还是突如其来的灾祸?
就在这时,周雨桐突然抬头,目光直直看向垃圾桶的方向。
王磊吓得赶紧往后缩,后背贴在垃圾桶上,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谁在那儿?”周雨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半点示弱,她双手紧紧攥着,虽然身体变小了,可姿势竟还带着几分太极的起手式,“出来!我、我会功夫?”
王磊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巷口突然传来喊声:“雨桐?”
是苏明明!王磊心里一紧,赶紧把相机背到身后,往更隐蔽的角落缩了缩。
他当然认识苏明明,下午在拳馆,正是她用“灯光折射”的说辞搪塞自己,此刻她手里还拎着杯热奶茶,显然是特意来找周雨桐的。
苏明明发现周雨桐没跟鲍琪琦一起走,想起白天因比试逞能罚她写检讨时,自己语气确实重了些,心里隐隐发软。
她便顺着周雨桐平时回家的路线找过来,想跟她好好聊聊,却没料到刚拐进这条老巷,就看到穿着不合身牛仔外套的小小身影,竟是变小后的周雨桐。
她连忙快步走过来:“别怕,是心法的副作用,过几个小时就变回来了。”
“师父!”周雨桐看到苏明明,像看到救星般冲过去,眼泪鼻涕蹭了苏明明一袖子,“我还以为再也变不回去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人比试逞能了!”
苏明明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背:“傻丫头,这是唯我独尊心法的副作用,每月会随机触发一次,师父忘了提前告诉你。先跟我回拳馆,别让人发现了。”
周雨桐点点头,却还攥着苏明明的衣角不肯放:“师父,真的能变回来吗?”
“能,肯定能。”苏明明帮她把散落的东西收进帆布包,又把自己的开衫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开衫很大,几乎把周雨桐整个人都罩住,只露出双沾了泥点的帆布鞋,“走,咱们先离开这儿。”
王磊屏住呼吸,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一点点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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