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嫣然和苏瑶两个人的问题解决了,这边苏明明却遇到了难题。
物业公司一年一度的体检通知就贴在前台公告栏上,红色印章格外醒目,可对他而言,这简单的流程却像道跨不过的坎。
入职时用的是男性身份证,按规定必须以男性身份完成体检,可穿男装去,保安部的小李、小张还有张学文都在,这些人都记得“被辞退的保安苏明明”,一个早已离开的人怎么还会出现在体检队伍里?
继续以女装前往,面对医生核对身份、检查项目时的细致问询,男扮女装的秘密又随时可能暴露。
思来想去,他只能攥紧体检表,在心里打定主意:到了体检中心,找机会跟医生和护士悄悄坦白,赌一把对方能体谅他的难处。
“康瑞体检中心”的玻璃门泛着冷光,苏明明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他下意识拢了拢长发,目光飞快扫过大厅。
胡静正踮着脚在前台领体检单,鲍琪琦站在旁边帮她整理褶皱的袖口,保安部的小李、小张勾着肩往抽血区走,张学文跟在后面摆弄外套拉链,还有几个保洁阿姨穿插其中,一派热闹景象。
他故意放慢脚步,等胡静和鲍琪琦拿着单据走远,张学文一行人也进了电梯,才捏着体检表往登记台挪。
口袋里的男性身份证像块烫手的山芋,指尖都被硌得发紧。
“您好,麻烦登记一下。”他把体检表和身份证递过去,声音刻意放软,尾音还带着点刻意练习的柔媚。
负责登记的护士小周接过资料,目光先落在体检表的“苏明明”三个字上,又低头扫了眼身份证,再抬头看向眼前长发披肩、妆容精致的“姑娘”,眼睛瞬间瞪圆,手里的黑色水笔啪嗒掉在地上。
“这位小姐,你身份证拿错了吧?”小周慌忙捡起笔,语气里却藏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眼神上下打量着苏明明的连衣裙和妆容,“这上面性别写的是男,都46岁……”
她话没说完,突然被苏明明凑过来的动作惊得往后缩了缩,手里的笔差点又滑落在地,耳尖却悄悄红了。
苏明明趁这间隙再次确认周围。
胡静在抽血窗口排队,鲍琪琦低头玩手机,小李和小张的注意力全在说笑上,张学文还在摆弄外套拉链。
他压低声音,刻意切换回原本的男声,低沉的腔调与女装模样形成强烈反差:“小姐姐,没拿错,我是男的,平时男扮女装在物业做客服,这次体检得按男性项目来,但我没法换男装,能不能麻烦您跟各科室打个招呼?”
小周攥着笔的手猛地顿住,原本职业的笑容瞬间染上兴奋的弧度,眼尾都亮了起来。
她桌角压着的便签纸上,还印着某部bL漫画的角色贴纸,此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贴纸边缘,语气里藏不住八卦的雀跃:“姐妹!不,哥!你这情况也太戳我了吧?我就是资深腐女,平时最爱磕这种秘密身份的设定!”
她指尖飞快在电脑上敲下“特殊情况,全程协助”的红色备注,还悄悄朝苏明明比了个“oK”的手势,“我现在就给各科室打电话,跟医生们统一好口径。就说你体质特殊,需要做内分泌关联筛查,跟男性项目名称碰巧重了,要是有你同事问起,就往这个方向引,保准没人多问!对了!你平时用的粉底液是什么牌子啊?持妆超服帖!”
小周把标注好的体检表递回来时,突然想起什么,飞快抽了张便利贴叠在体检表“性别”“年龄”栏上,又伸手帮苏明明把表角折了折,刚好遮住关键信息:“你等下排队做检查,记得一直用手攥着这两处,别让其他人看见。”
苏明明指尖捏着叠了便利贴的体检表,连声道谢:“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便利贴和折角太关键了,不然排队时被同事瞥见,我都没法解释。”
苏明明做了些方便的项目,正往b超室走,刚拐过走廊拐角,就听见身后传来张学文讨好的声音:“哎?明明,你也今天体检啊?”
他后背瞬间绷紧,脚步却不敢停,只能含糊应了声“嗯”,几乎是快步溜进了最里面的检查间。
刚反手带上门,b超的李医生就笑着铺上一次性检查布:“小周都跟我说了,你这女装太逼真了,她刚才还在群里发消息,说没好意思问你口红色号。”
苏明明正尴尬地解连衣裙背后的隐形拉链,闻言手顿了顿,耳尖也热了:“让您见笑了,主要是怕同事发现……”
话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李医生眼疾手快,把苏明明往屏风后推了推,自己走过去开门,笑着打圆场:“这位先生,里面还有人呢,你们先在外面等两分钟,我叫你们再进来。”
关上门,她冲苏明明眨了眨眼:“放心,我帮你盯着。你这裙子后背的珍珠扣挺精致,等下检查完别漏在这儿了。”
苏明明松了口气,刚涂上耦合剂,就听见李医生压低声音问:“小周还问,你平时穿高跟鞋会不会磨脚?”
苏明明忍不住笑了,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我选的都是粗跟的,其实没那么累,下次要是碰到她,我跟她细说。”
等检查完换好裙子,推开门就看见小周站在走廊尽头,手里还攥着支口红,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这支豆沙色你试试,特别显白,正好配你今天的裙子!”
苏明明接过口红,低声说了句“谢谢”,小周摆摆手:“客气啥!以后体检有问题随时找我,对了,你下次穿裙子要是需要搭项链,我有几条珍珠链,借你戴也行!”
身后突然传来胡静清脆的声音:“明明,你也做完b超了?心电图做了吗?那边人少我们先去!”
苏明明心里一紧,笑着迎上去:“心电图不用排队吗?我听说今天体检的人多,要等半小时呢。”
“人不多,咱们一起去,做完心电图顺路去胸片室,我刚跟护士问了,这两个科室都在二楼,离得特别近,不用跑冤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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