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拍打在炽焰工作室的玻璃幕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林溪坐在录音棚里，耳机里循环着《星光下的童谣》——那是她为奶奶写的歌，旋律里藏着老槐树的影子和蒲扇的轻响。
顾衍推门进来时，手里捏着份加密文件，眉头拧成了川字。“王曼云联系了批亡命之徒，”他把文件放在调音台上，屏幕上的监控截图显示几个面色不善的男人在工作室附近徘徊，“章哥刚从警方那边拿到消息，他们计划今晚趁你下班，制造一场‘意外’。”
林溪的指尖猛地攥紧了耳机线，金属的凉意刺得皮肤发疼。她想起王曼云那张淬着毒的脸，想起那些关于“身世”的流言，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别怕。”顾衍的指尖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江野已经安排了二十个保镖，老陈会提前半小时来接你，所有监控都接入了警方系统，她动不了你。”
录音棚的门被推开，林子轩举着根棒球棍冲进来，棍身还缠着防滑胶带。“谁敢动我妹试试！”他把棒球棍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闷响，“我练了三年散打，正好试试手感！”
苏沐端着杯热姜茶走进来，杯口氤氲着白色的雾气。“刚收到粉丝后援会的消息，”他把杯子递给林溪，指尖擦过她的耳廓，“他们自发组织了护接送队，今晚工作室楼下会有上百名粉丝守着，王曼云的人不敢露面。”
江野拿着份名单从外面进来，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双冷冽的眼睛。“这是王曼云雇佣的人的资料，”他把名单拍在桌上，“有三个有前科，我已经把证据发给警方了，他们现在应该在警局喝茶。”
夏皓辰举着相机跑进来，镜头上还沾着片落叶。“我刚在楼下拍了段视频，”他把相机屏幕转向众人，画面里粉丝们举着写着“保护林溪”的灯牌，在寒风里排着队，“你看这阵仗，王曼云来多少人都得怂！”
宋纪泽抱着吉他坐在角落，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流淌出的旋律是《星火》的变奏，却比原版更坚定，像在黑暗里点燃的火把。“我把监控画面接到了直播平台，”他抬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全城的粉丝都在看着，她敢乱来，就等着身败名裂。”
林溪看着眼前的哥哥们，看着屏幕上粉丝们冻得通红却依然笑着的脸，心里的恐惧渐渐被暖流融化。她想起奶奶说的“人心换人心”，原来这些年她付出的真诚，早已长成了最坚固的铠甲。
“谢谢你们。”她吸了吸鼻子，把热姜茶喝了一大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心里，“但我不想躲了。”她放下杯子，眼神亮得像落满了星星，“我想让她看看，我不是她嘴里的‘贱种’，我有这么多人爱着，我活得很好。”
顾衍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好，我们不躲。”
傍晚六点，工作室楼下的粉丝已经排到了街角。粉色的灯牌在暮色里连成一片星海，有人举着林溪的照片，有人在寒风里唱着她的歌，还有人抱着暖手宝给周围的人分热奶茶。
林溪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涌动的人潮，眼眶突然有点发热。夏皓辰举着相机拍她的侧脸，镜头里的女孩嘴角带着笑，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羊绒围巾上。
“该下去了。”顾衍帮她理了理围巾的流苏，米白色的羊绒衬得她脸色更显苍白，“记住，不管她说什么，都别往心里去。她只是嫉妒你拥有她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林溪点点头，跟着哥哥们走出工作室。刚到一楼大厅，就看见王曼云被两个保镖架着，像疯了一样挣扎。她的香奈儿套装被扯得歪歪扭扭，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郭夫人的体面。
“林溪！你这个贱种！”王曼云看见她，突然挣脱保镖的束缚，像头失控的野兽扑过来，却被江野伸臂拦住。她的指甲在江野的胳膊上划出几道红痕，嘴里的污言秽语像淬了毒的针：“你就是我当年丢掉的孽种！我就该把你丢进臭水沟里，让你被野狗啃食！”
周围的粉丝瞬间炸了锅，灯牌的光芒照在每个人愤怒的脸上。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太恶毒了吧！这是亲妈能说出来的话？”
“保护林溪！别让这个疯女人靠近她！”
林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后背撞到了顾衍的胸膛。男人的体温透过羊毛大衣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可王曼云的话像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原来那些猜测都是真的，这个对她充满恨意的女人，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
“你凭什么幸福？”王曼云被保镖死死按住，声音嘶哑却依旧尖利，“我在郭家当牛做马，看人脸色过日子，你却被这么多人捧着！你应该像我当年一样，在天桥底下卖唱，被人欺负，被人唾弃！你这种贱种，就不配活在阳光下！”
“你闭嘴！”林子轩气得发抖，棒球棍在手里转了个圈，“我妹比你强一百倍！她靠自己的才华吃饭，不像你，只会用阴招害人！”
“她幸福是因为她值得。”苏沐挡在林溪身前，温润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冰冷，“你过得不好，是因为你心术不正，和别人无关。”
江野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王曼云雇佣凶手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你不仅遗弃亲生女儿，还买凶杀人，”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些证据，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
夏皓辰把相机举得高高的，镜头对准王曼云狰狞的脸：“大家都看清楚了！这就是想伤害林溪的人！她的真面目就是这样恶毒！”
粉丝们的声讨像潮水般涌来，有人把手里的奶茶泼了过去，却被保镖拦住了。“滚出这里！”“别脏了我们的地方！”“法律不会放过你！”
王曼云看着周围愤怒的面孔，看着被哥哥们护在中间的林溪，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得像夜猫子叫。“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她突然挣脱保镖，朝着林溪的方向扑过去，却被粉丝们组成的人墙挡住了。
混乱中，林溪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王曼云的辱骂，而是因为心疼那个曾经怀揣音乐梦想的少女——如果不是被生活磋磨，如果不是被恨意吞噬，王曼云会不会也变成一个温柔的人？
“够了。”顾衍轻轻握住林溪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他看向瘫在地上的王曼云，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淡淡的怜悯，“你恨的从来不是她，是那个没能抓住梦想，没能被好好爱着的自己。”
这句话像把钥匙，突然打开了王曼云心里最脆弱的角落。她愣住了，随即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积压二十年的委屈和不甘。
保安把王曼云拖走时，她还在哭喊着什么，声音渐渐消失在街角。粉丝们围上来，把手里的暖手宝、围巾、糖果往林溪怀里塞，七嘴八舌的安慰像冬日里的阳光，一点点驱散她心里的寒意。
“溪溪别哭，你还有我们！”
“那种人不配让你难过！”
“我们永远支持你！”
林溪抱着怀里的温暖，看着眼前一张张真诚的脸，突然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顾衍轻轻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像奶奶的老棉被，让人忍不住想依靠。林溪把脸埋在他的大衣里，放声哭了出来，把这些天的恐惧、委屈、迷茫全都哭了出来。
哥哥们站在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挡住了所有窥探的目光。林子轩把棒球棍扔在一边，笨拙地拍着她的后背；苏沐拿出纸巾，细心地帮她擦眼泪；江野站在最外面，眼神冷冽地扫视着四周；夏皓辰举着相机，镜头却对着天空，不忍心拍下她此刻的脆弱；宋纪泽的吉他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星光下的童谣》，温柔得像哄孩子入睡的呢喃。
哭了不知多久，林溪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顾衍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块巧克力，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甜吗？”他看着她的眼睛，眼底的温柔像融化的星光。
林溪点点头，巧克力的甜混着眼泪的咸，在舌尖开出奇妙的花。“谢谢哥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有点沙哑。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林子轩揉了揉她的头发，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她戴上，“走，李阿姨炖了羊肉汤，回去暖暖身子。”
老陈师傅把车开了过来，黑色的保姆车在粉丝们的护送下缓缓驶离。林溪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灯海，心里突然变得很平静。
她想起王曼云哭着的脸，想起奶奶的信，想起哥哥们的守护，想起粉丝们的灯牌。原来幸福从来不是没有伤痕，而是伤痕之上，依然有勇气去爱，去相信，去拥抱这个不完美却依然值得的世界。
顾衍递给她一面小镜子，镜中的女孩眼睛红红的，却带着种劫后余生的清澈。“你看，”他的指尖点了点镜子里她的眼角，“哭过之后，这里的星星更亮了。”
林溪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笑了。是啊，那些杀不死她的，终将让她更强大。
车窗外的夜空格外清澈，星星一颗接一颗地亮起来，像极了粉丝们手里的灯牌，像极了哥哥们眼里的光，像极了奶奶留给她的，那片永远不会熄灭的星光。
羊肉汤的香气从保温桶里飘出来，混着哥哥们的说笑声，在小小的车厢里弥漫开来。林溪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她就永远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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