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侧妃……薨了?!
窗外传来的哭喊与混乱,如同冰水浇头,让林悠然瞬间僵在原地。方才还在思索如何探查她的别院,转瞬之间,人竟已香消玉殒?
是灭口?是因为她失去了利用价值,还是因为她知道了太多?抑或是……自己白日里对玄铁钥匙的调查,打草惊蛇,反而加速了她的死亡?
无数个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林悠然的心。她感到一阵冰冷的后怕,若自己动作再快一步,此刻身处风暴中心的,恐怕就不止是柳盈盈了。
她迅速将桌上所有与秘密相关的物品——残片、两把钥匙、玉佩——尽数藏入妆奁最隐秘的夹层,确保万无一失。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换上一副恰到好处的惊疑与凝重,快步走出房门。
“外面何事喧哗?”她扬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被惊扰的不悦,与恰到好处的茫然。
凌霄院的下人们也都被惊醒,聚在院中,面面相觑,惶惶不安。云舒匆匆从院外跑来,脸色煞白,气息不稳:“娘娘,是……是柳侧妃院里出事了!说是……说是突然暴毙!”
“暴毙?”林悠然蹙眉,“可请了太医?”
“奴婢不知,只看到那边乱成一团,王爷……王爷好像已经赶过去了!”云舒的声音带着颤音。
萧景澜已经去了。林悠然心念电转。她作为王府主母,于情于理,都必须立刻前往。
“更衣,去怡兰院。”她沉声吩咐,语气不容置疑。
当她带着云舒和几个掌灯婆子赶到柳侧妃所居的怡兰院时,院中已跪倒一片侍从奴婢,哭声哀戚。德顺守在正房门口,面色沉重,见到她,连忙躬身行礼:“王妃娘娘。”
“王爷可在里面?侧妃……究竟怎么回事?”林悠然停下脚步,问道。
德顺尚未回答,房门自内打开,萧景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穿着常服,面色在廊下摇曳的灯火中显得晦暗不明,唯有一双眸子,深不见底,扫过院中众人,最后落在林悠然身上。
“王妃来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悲戚,只有一种事态掌控者的冷静,“进来吧。”
林悠然依言步入房内。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脂粉香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柳侧妃穿着寝衣,倒在铺着华丽锦毯的地面上,双目圆睁,嘴角残留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脸上凝固着惊愕与痛苦交织的神情,死状颇为凄惨。
一名府医正跪在一旁查验,额上满是冷汗。
萧景澜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并未看地上的尸体,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事。
“府医,如何?”他淡淡问道。
那府医战战兢兢地回禀:“回、回王爷、王妃,侧妃娘娘……似是中了剧毒,毒性猛烈,发作极快……从症状看,像是……像是‘鹤顶红’一类……”
鹤顶红?这等宫中禁药,如何会出现在王府内院?还精准地毒死了柳侧妃?
林悠然心中寒意更盛。她目光扫过室内,陈设华丽依旧,并无明显打斗痕迹。妆台上,一支赤金簪子掉落在地,旁边滚落着一只小巧的、已经空了的白玉瓷瓶。
“可查到毒物来源?”萧景澜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
“这……这只玉瓶……”府医指着地上那个小瓶,“瓶底……刻有徽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只玉瓶上。一名侍卫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拾起,呈到萧景澜面前。
萧景澜并未接手,只垂眸瞥了一眼。廊下的灯光照在瓶底,一个清晰的徽记映入眼帘——那并非柳氏的标记,也非王府制式,而是一个……林悠然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何处见过的、造型奇特的飞鸟衔珠图案!
林悠然瞳孔微缩。这个图案!她一定在哪里见过!是在那残片上?还是在……安王妃的衣饰上?或是宫中某处?记忆模糊,难以捕捉。
萧景澜的目光也在那徽记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深沉如夜。他缓缓抬眸,视线越过众人,再次落在林悠然脸上,那目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与探究,仿佛在观察她的每一丝细微反应。
林悠然心中一凛,强迫自己维持着震惊与哀戚混杂的表情,不动声色。
“查。”萧景澜只吐出一个字,冰冷无情,“彻查此瓶来源,以及今夜所有接触过怡兰院饮食、器物之人。”
“是!”侍卫领命,立刻带人行动。
院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柳侧妃的死,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的不是水花,而是更加幽暗汹涌的暗流。
就在这时,一个跪在门外哭泣的小丫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怯生生地指向林悠然身后的云舒,颤声道:“奴婢……奴婢傍晚时,好像……好像看见云舒姐姐……在咱们院外徘徊过……”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如同利箭,齐刷刷射向了脸色骤变的云舒,以及她身前面色沉静、却暗自攥紧了拳头的林悠然!
矛头,竟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指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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