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
萧景澜吐出的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林悠然耳边炸响,震得她神魂俱颤。前朝暗卫四象司,专司刺杀与清理的朱雀司!柳侧妃信中的“朱雀使”,青莲临死前听到的“朱雀使”,竟然指向一个如此恐怖的存在!
他为何在此刻突然提及?是随口一提,还是意有所指?他是否已经知道了她袖中那封密信的内容,知道了她即将前往的目的地?
林悠然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垂眸掩去所有情绪,只低声道:“原来如此……前朝旧事,竟如此诡谲。”她不敢多问,生怕泄露一丝一毫的心虚。
萧景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车壁,看到远方那座隐藏着秘密的别院。他没有再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只是兴起所言。
然而,林悠然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朱雀司……如果柳侧妃真的与这个前朝暗卫组织有关,那她藏匿的“旧物”,恐怕绝非寻常!自己此番前去,无异于闯入虎穴龙潭!
皇觉寺法事按部就班地进行。庄严肃穆的佛号声中,林悠然跪在蒲团上,看似虔诚祝祷,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城西别院。她能感觉到萧景澜就站在她身侧不远处,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始终如影随形。
法事结束,已是午时。寺中准备了斋饭。萧景澜被方丈请去禅房叙话,这给了林悠然宝贵的机会。
她以“心中郁结,想独自走走静静心”为由,只带了云舒一人,悄然离开了斋堂。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她们避开香客,从寺院侧门而出,那里早已有一名被她暗中安排好的、信得过的车夫驾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等候。
“去城西,柳家别院,快!”林悠然低声道,与云舒迅速上车。
马车轱辘,向着城西疾驰。林悠然换上了准备好的素色布衣,心跳随着马蹄声不断加速。她反复摩挲着袖中的玄铁钥匙和那封密信,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朱雀”二字,以及那枚染血的箭头。
柳家别院坐落在城西一处相对僻静的山坳里,白墙黑瓦,看起来并不起眼。正如云舒打探的那般,门口只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苍头看守。
林悠然让车夫将马车停在远处隐蔽处,自己带着云舒步行靠近。她并未直接上前,而是绕到别院后方,观察地形。后院墙颇高,但有一处因雨水冲刷而有些许坍塌,攀爬不难。
“云舒,你在此望风,若有任何异常,以鸟鸣为号。”林悠然低声吩咐。
“娘娘,您千万小心!”云舒紧张地点头。
林悠然深吸一口气,借助墙边一棵老树的枝干,动作利落地翻入了后院。院内杂草丛生,显然久未打理,透着一股荒凉死寂的气息。她按照记忆中别院布局的打听,很快找到了那个位于后院角落、入口被藤蔓半掩的地窖。
地窖门是厚重的青石板,上面果然嵌着一把造型奇特、乌沉沉的玄铁大锁。
就是这里了!
林悠然屏住呼吸,再次确认四周无人,这才取出那把冰凉的玄铁钥匙。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发出“咔”一声轻响,严丝合缝。
她用力一拧,“咔嚓”!
锁,开了。
她费力地推开沉重的青石门板,一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某种奇异腥气的冷风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地窖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她点燃带来的小火折,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脚下几步的范围。台阶陡峭而湿滑,她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
地窖比想象中更深,也更空旷。火折的光晕摇曳,勉强能照出一些蒙尘的旧箱笼和杂物。她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柳盈盈信中所谓的“旧物”究竟在哪里?
忽然,她的脚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火折差点脱手。她低头一看,竟是一截……惨白的、属于人类的指骨!
林悠然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后退,心脏几乎跳出胸腔。火光晃动间,她看清了,那不止一截指骨!在角落的阴影里,赫然蜷缩着一具早已腐烂干瘪的尸骸!看衣着残片,似乎是个男子!
柳盈盈的地窖里,竟然藏着一具尸体?!
是失踪的下人?还是……被灭口的什么人?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但她强迫自己镇定。目光越过尸骸,继续搜寻。终于,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堆放杂物的破旧木箱底部,她摸到了一个暗格。
她用匕首撬开暗格,里面只有一个扁平的、毫不起眼的铁盒。
她颤抖着手打开铁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半块雕刻着火焰纹路、触手冰凉的玄铁令牌,令牌上,赫然刻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朱雀图腾!与那毒瓶上的飞鸟衔珠图案,竟有七八分神似!
令牌旁,还有一张残破的羊皮纸,上面用暗红色的、疑似血书的字迹,潦草地写着几个断续的词组:
“玉玺……在北……四象……归一……萧……非……”
最后一个“萧”字,写得极其扭曲,后面的字迹更是模糊难辨!
萧?是指萧景澜吗?“非”什么?非皇室血脉?非……常人?
就在林悠然被这惊天的发现震得魂飞魄散之际,地窖入口处,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自上而下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缓缓响起:
“找到了吗?本王……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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