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盗窃未遂事件虽然以贼人被擒告终,却在村民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大家都在猜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窃。唯有陆远心知肚明,这必然是赵干事和林婉如的又一次试探。
然而,外患未平,内忧又起。电视机带来的轰动效应,终于引起了陆德贵和王氏的觊觎。
这天清晨,陆家刚吃完早饭,院外就传来了王氏那特有的尖嗓子:“建国!桂兰!开门!”
李桂兰与陆远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陆远示意母亲去开门,自己则悄悄将电视机盖上了布罩。
门一开,陆德贵和王氏就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脸得意的陆建军和张桂花。这一家子显然是早有预谋,一起来施压的。
“爹,娘,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李桂兰勉强笑着招呼。
王氏眼睛在屋里滴溜溜地转,最后定格在盖着布的电视机上:“听说你们家买了电视机?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陆远上前一步,平静地说:“奶,电视机晚上才放节目,现在没什么好看的。”
陆建军嗤笑一声:“怎么?买了电视机就了不起了?连给爷奶看看都不行?”
陆德贵摆出家长的架子,咳嗽一声:“建国啊,听说你这电视机是全村独一份?怎么不想着孝敬孝敬爹娘?”
陆建国摇着轮椅过来,语气平和:“爹,电视机是远儿买的,主要是给孩子们学习用的。”
“学习?”王氏尖声笑起来,“骗鬼呢!谁不知道天天晚上一院子人看电视?怎么?能给外人看,不能给自家人看?”
张桂花在一旁帮腔:“就是!二叔也太不孝了!有了好东西就藏着掖着,不想着爹娘!”
这时,院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大家对着老陆家指指点点,显然都对这种明抢的行为很不齿。
陆远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恭敬:“爷,奶,电视机确实主要是给小花学习用的。现在学校里都讲究素质教育,看电视能开阔眼界,增长知识。”
王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撒起泼来:“我不管!你们必须把电视机搬到老宅去!我们要天天看!”
陆德贵也附和:“对!长兄如父,我是你爹,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今天必须搬过去!”
陆建军得意地笑着,已经开始打量电视机的大小,似乎在琢磨怎么搬走。
李桂兰见状,不慌不忙地说:“爹,娘,你们要来看电视,我们随时欢迎。但电视机不能搬走,确实是为了孩子学习。”
她转向围观的村民,声音提高了一些:“大家评评理!小花今年三年级了,功课紧,天天要看教育节目学习。要是把电视机搬走了,不是耽误孩子前程吗?”
这话立即引起了村民们的共鸣: “桂兰说得对!孩子学习最重要!” “现在城里都重视教育,看电视能学知识!” “老陆叔,你们要看就过来看嘛,何必非要搬走?”
陆德贵一家没想到李桂兰会来这一手,一时语塞。王氏恼羞成怒,指着李桂兰骂:“好你个李桂兰!现在翅膀硬了,敢顶撞公婆了?要不是我们陆家收留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要饭呢!”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连围观的村民都听不下去了: “王氏这话太过分了!” “桂兰多好的人啊,怎么能这么说她!” “明显是看儿子家过好了,眼红了!”
陆远眼神一冷,正要开口,却被母亲用眼神制止。
李桂兰不卑不亢地说:“娘,您说得对,我确实感激陆家收留了我。所以这些年来,我勤勤恳恳,相夫教子,从无二心。现在远儿有出息了,盖了新房,买了电视机,首先想到的也是孝敬长辈。”
她话锋一转:“但是,孝道不是一味地顺从,而是要明事理、识大体。小花是陆家的血脉,她的前程关系到陆家的未来。为了孩子的前途,这个电视机真的不能搬走。”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体现了孝道,又强调了教育的重要性,让陆德贵一家无言以对。
陆建军见状,换了个策略:“二弟,要不这样:电视机还放在你这,但爹娘什么时候想看,你就得搬过去给他们看,怎么样?”
这话听起来合理,实则包藏祸心。电视机娇贵,频繁移动容易损坏;而且老宅距离不近,搬来搬去极其麻烦。
陆远正要拒绝,李桂兰却抢先开口:“大哥这个主意好!这样吧:每逢三六九,我和建国就带着电视机去老宅,陪爹娘一起看节目。既全了孝道,又不耽误孩子学习,怎么样?”
这个提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既给了老陆家面子,又保住了电视机,还体现了孝心,可谓一举三得。
围观的村民纷纷叫好: “桂兰真是贤惠!想得周到!” “这样好!既孝顺又不耽误事!” “老陆叔,你们就答应了吧!”
陆德贵和王氏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答应吧,达不到完全占有电视机的目的;不答应吧,又显得太不讲理。
最后还是陆德贵咳嗽一声,勉强点头:“那就...就这么办吧。”
王氏却还不甘心,指着电视机说:“那现在总可以打开让我们看看吧?我们都还没见过呢!”
陆远微微一笑:“奶,现在真的没节目。要不这样:今晚您和爷过来,我给你们留最好的位置,怎么样?”
这话既拒绝了现在开机的要求,又给了对方面子,王氏虽然不情愿,但也无话可说。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李桂兰巧妙化解。陆德贵一家悻悻而去,围观的村民也渐渐散去。
人走后,陆远敬佩地对母亲说:“娘,您真厉害!几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
李桂兰叹口气:“你爷奶就是眼红咱们过得好。以后这种事少不了,咱们得处处小心。”
陆远点头:“娘说得对。不过经过这么一闹,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然而,陆远低估了爷奶一家的贪心。第二天,王氏就独自一人来了,说是要“预习预习”怎么操作电视机,免得晚上来了不会用。
实际上,她是想趁机摸清电视机的价值,好在以后讨价还价。
陆远看穿了她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耐心地教她如何开关机、换频道。王氏一边学,一边旁敲侧击地问电视机的价格。
陆远早就想好了说辞:“不贵,是舅舅托关系买的内部价,才两百多。”
其实这台电视机花了将近五百元,但在当时也算是天价了。王氏一听两百多,眼睛都直了——这相当于一个壮劳力大半年的收入!
“这么贵啊...”王氏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陆远趁机说:“所以得小心使用,万一弄坏了,维修费都够买半台新的了。”
这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王氏听后,果然对电视机敬畏了许多,不敢再随意碰触。
晚上的电视时间,陆德贵和王氏果然来了。陆远兑现承诺,给他们安排了最好的位置——正中间的太师椅。
老两口一开始还端着架子,但很快就被电视节目吸引,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播放戏曲节目时,王氏更是跟着哼唱起来,完全忘了来的初衷。
其他村民见老陆家也来看电视,最初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被节目内容吸引,气氛又活跃起来。
从此,每逢三六九,陆德贵和王氏都会准时来看电视。有时还会带些瓜子和花生,分给周围的村民,俨然以主人自居。
陆远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要不影响正常秩序,他乐得让老两口过过瘾。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陆建军见父母被“收买”,又开始动起歪脑筋。他找到陆远,提出一个“建议”:“远小子,你看爹娘这么喜欢看电视,老跑来跑去也不方便。要不这样:你出钱,给老宅也买一台?反正你现在有钱。”
陆远心中冷笑,面上却为难地说:“大伯,不是我不想买。实在是电视机太难买了,要工业券,还要排队。我这台还是舅舅托了好大关系才弄到的。”
陆建军不信:“你舅舅那么有本事,不能再弄一台?”
陆远叹口气:“舅舅说了,这种紧俏商品,能弄到一台就不错了。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啊!盖房子还欠着债呢!”
这话半真半假,既推脱了买电视机的责任,又哭穷防止对方再敲诈。
陆建军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强求,只得悻悻作罢。
就这样,电视机风波暂时平息。但陆远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爷奶一家的贪心永远不会满足,而更大的威胁——林婉如和赵干事——正在暗中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一天晚上,电视节目结束后,陆远正在收拾院子,周文渊突然来访,脸色凝重。
“小陆兄弟,有重要消息。”周文渊压低声音,“林家那边有动静了。林婉如已经动身来县城,据说带了很多人,恐怕要来硬的!”
陆远眼神一凛:“什么时候到?”
“最快明天,最迟后天。”周文渊说,“这次他们准备很充分,可能还会动用官方关系。你得做好万全准备!”
陆远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来吧,我等着他们。”
他望向夜空,心中已经有了全盘计划。这场持续已久的较量,终于要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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