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车队在蜿蜒的山道上缓行。这是离开正阳城的第七日,行程刚过半,正行至落羽山脉。此处山高林密,人烟稀少,道旁老树枝杈虬结,在暮色中显得有几分阴森。
太玄坐在头车车辕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神识早已覆盖方圆数里。连日来平安无事,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二弟,前面就是一线天了。赵宇策马来到车旁,压低声音道,这地方听说不太平,要不要先歇歇,明日白天再过?
太玄缓缓睁眼,望向前方两山夹峙的险要隘口。夕阳余晖将峭壁染成血色,确是个险要之地。
无妨。太玄语气平静,大哥照顾好爹娘便是。
车队继续前行,刚进入一线天不到百丈,忽听前方一声锣响,十余个身影从山崖跃下,拦住去路。为首的是个虬髯大汉,面相凶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肩上那柄门板大小的巨剑,剑身锈迹斑斑却硕大无比,看着就吓人。
此山是我开!大汉声如洪钟,震得山石簌簌落下,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车夫们吓得连忙勒住缰绳,赵宇拔出佩刀护在父母车前,柳文瑾也将妻子护在身后。整个车队顿时乱作一团。
太玄却不急不缓地从车辕跃下,整了整衣袍,缓步走到车队最前。他与那虬髯大汉相距三丈站定,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山风穿过一线天,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劫匪们原本嚣张的气焰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渐渐消磨。有个瘦小匪徒忍不住低声道:老大,这小白脸怎么不怕您?
虬髯大汉也是心中纳闷。他在这条道上混了十几年,凭这柄门板大剑吓唬过多少过往客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淡定的。对方那双眼睛平静得可怕,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大汉刚要开口,却见太玄忽然打了个哈欠。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大汉。找死!他暴喝一声,抡起门板巨剑当头劈下。那剑实在太大,抡起来呼呼生风,看着威势惊人。
然而剑至半空,却见太玄不闪不避,只轻轻抬起右手,指尖跃动着一簇赤色火焰。
太玄轻声道,那语气轻松得像在赶苍蝇。
火球应声射出,不过拳头大小,在空中划出一道赤线,不偏不倚正中门板大剑的剑身。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声。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柄吓人的门板大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化起来,铁汁如融化的蜡油般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冒出阵阵青烟。不过眨眼功夫,巨剑已被熔毁三分之一,残余部分也变得通红。
虬髯大汉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剑柄,又看看地上那一滩铁水,最后抬头望向太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仙...仙长饶命!他突然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仙长驾到,求仙长饶命啊!
其他劫匪见状也慌忙跪倒一片,磕头求饶声此起彼伏。
太玄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虬髯大汉:现在可以让路了?
让让让!马上让!虬髯大汉连滚爬爬地让到道旁,其他劫匪也慌忙退开。
太玄目光扫过众人,忽然落在大汉腰间的一块木牌上。牌上刻着个模糊的符文,隐隐有灵力波动。
这令牌从何而来?太玄隔空取物,木牌飞入手中。
虬髯大汉脸色惨白:是...是三日前有个蒙面人给的,说挂在身上可保平安...
太玄指尖微一用力,木牌应声而碎。一缕若有若无的黑烟从中逸出,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追踪符。太玄面色微沉,你们被人当枪使了。
他不再多言,转身对车队挥手:继续赶路。
车队缓缓通过一线天,劫匪们跪在道旁连头都不敢抬。直到车队远去,虬髯大汉才敢起身,看着地上那滩凝固的铁水,后怕地抹了把冷汗:娘的,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另一边,车队驶出一线天后,赵宇忍不住凑到太玄身边:二弟,刚才那木牌是?
太玄微微皱眉:有人暗中作祟,想试探我们的实力。他回头望了一眼暮色中的山谷,看来这一路,不会太平静了。
但当他转头看见家人崇拜的目光时,又不觉莞尔,轻松道:无妨,些宵小之辈,不足为虑。
车队继续前行,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而在一线天的峭壁之上,一道黑影悄然隐没在暮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此后,太玄的车队又经过半月奔波,倒是没有再碰到什么麻烦。
中州城已经遥遥在望,太玄的悬着的心终于安然,一行五辆马车向中州府后缓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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