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川,位于平安京东北方向,水流湍急,流域广阔,是众多水族妖怪的栖息之地,也是那位强大而孤高的荒川之主的领地。
尚未靠近流域核心,晴明等人就已经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不安。原本应该清澈湿润的水汽,此刻却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如同淤泥腐烂般的腐朽臭味。河流的声音也不似往常那般奔腾豪迈,反而透着一股焦躁和呜咽。
“妖气很混乱。”白狼压低声音,狼耳警惕地转动着,“水族的妖怪们似乎非常恐慌,在四处逃窜。”
他们沿着河岸小心前行,很快就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上,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无数水族妖怪——河童、椒图、鲤鱼精等等——正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它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狂躁,身上或多或少都缠绕着一丝黑色的腐朽气息,虽然不像野山那种腐化能量般具有强烈侵蚀性,但却能让它们失去理智,互相攻击,甚至开始攻击河滩上的岩石和树木。
而在河滩中央,一块巨大的礁石上,立着一个孤傲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蓝色浴衣、手持巨大纸扇、有着一头墨蓝色长发的男子。他面容俊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水属性妖力,正是这片流域的统治者——荒川之主!
此刻,荒川之主脸色阴沉,手中纸扇挥动,卷起一道道狂暴的水龙卷,将那些发狂的水族妖怪强行分开、压制,避免它们自相残杀造成更大伤亡。但他的动作似乎有些吃力,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怒意。
“荒川之主!”晴明高声喊道,同时一道“言灵·守”护住自己和同伴,抵挡那些失控妖怪的零星攻击。
荒川之主瞥了晴明一眼,眼神冷冽:“阴阳师?你来做什么?看本大爷的笑话吗?”他的语气依旧桀骜,但掩饰不住其中的烦躁。
“我们是来帮忙的!”博雅扬声说道,同时张弓搭箭,射翻了几只试图冲过来的发狂河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的子民会变成这样?”
荒川之主冷哼一声,一扇子将一只巨大的、眼睛赤红的螃蟹妖拍回河里:“哼!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用肮脏的乐声扰乱了荒川的安宁!那声音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弱小者们的心智!”
乐声!果然!
“是妖琴师?”晴明立刻问道。
荒川之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怒意:“你认识那个混蛋?他在上游!用他那该死的琴音,污染水源,操控我的子民!本大爷要把他揪出来,撕成碎片!”
看来没错,就是Sp妖琴师在搞鬼!他竟然敢直接挑衅荒川之主!
“我们同去!”晴明说道,“他的乐声可能蕴含特殊的力量,人多有个照应!”
荒川之主看了晴明一眼,似乎衡量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随你们便!别拖本大爷后腿就行!”说罢,他周身妖力爆发,化作一道蓝光,逆流而上,直扑妖气与腐朽之气最浓郁的上游方向。
晴明等人不敢怠慢,立刻跟上。
越往上游,河水变得越发浑浊,那股腐朽的气息也越发浓烈。耳边开始传来断断续续的、扭曲的琴音。那琴声并不响亮,却仿佛能直接钻进脑海,撩拨着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愤怒、悲伤、恐惧……让人心烦意乱,灵力运转都隐隐有些滞涩。
蝴蝶精立刻跳起了安魂舞,柔和的鳞粉洒下,勉强抵御着琴音的精神侵蚀。
很快,他们来到了河流的一处弯道。这里的水流相对平缓,河中央有一块巨大的、如同平台般的黑色礁石。
礁石之上,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忘我地演奏着一架造型古朴、却缠绕着不祥黑色气息的十三弦古琴。
他穿着破败的、似乎被水浸泡过的官服,头发散乱,脸上覆盖着一张如同能剧面具般、表情痛苦扭曲的白色面具。周身散发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怨念与那独特的、如同污水腐朽般的气息!
Sp妖琴师!怨念和弦!
他的琴声不再是游戏里那种或激昂或忧伤的调子,而是充满了尖锐的摩擦音、不和谐的音符和仿佛亡魂哀嚎的和弦。每一次拨动琴弦,都有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蕴含着腐朽与怨念的黑色音波扩散开来,融入河水,侵蚀着周围的一切生灵!
“找到你了!鼠辈!”荒川之主怒吼一声,毫不迟疑,巨大的纸扇掀起滔天巨浪,如同愤怒的蓝色蛟龙,朝着礁石上的Sp妖琴师狠狠拍去!
面对荒川之主的含怒一击,Sp妖琴师却仿佛浑然未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直到巨浪即将临体,他才猛地一拨琴弦!
“铮——!”
一声刺耳欲裂的尖鸣响起!一道凝实的黑色音刃凭空出现,如同撕裂布帛般,竟将荒川之主那气势磅礴的巨浪从中一分为二!
水流轰然炸开,化作漫天水雾。Sp妖琴师的身影在水雾中若隐若现,他缓缓转过身,那张痛苦面具对准了荒川之主和晴明等人。
一个混合着无数怨魂低语、冰冷而扭曲的声音,透过面具传了出来:
“愤怒吗?不甘吗?这污浊的世道,这永恒的孤寂……唯有在怨恨的乐章中,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加入我吧……让这荒川,奏响终末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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