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云帆从剧烈的疼痛中缓缓苏醒,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腔。
他花了三秒钟确认自己还活着,又花了三分钟意识到左小腿已经永远离他而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没有嘶吼,没有崩溃,只是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听着隔壁IcU病房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喊声——那是楚濂的声音。
“至少,”费云帆对自己说,“我还留着双手。”
这个认知成为他黑暗中的第一缕光。当护士小心翼翼地告诉他手术情况时,他甚至露出了车祸后的第一个微笑:“比起楚濂,我幸运多了,不是吗?”
护士惊讶于这个男人的冷静,却看不见他被子下紧握的拳头,指甲早已深深掐进掌心。
费云舟匆匆赶到医院时,看到的正是弟弟平静配合治疗的一幕。
兄弟俩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那场改变一切的车祸。
但费云舟知道,这场事故的背后,纠缠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楚濂、紫菱,还有那个永远理不清的多角关系。
与费云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楚濂的状况。
尽管楚濂的伤势理论上较轻,但失去双臂的现实击垮了这个一向骄傲的男人。
楚父来看过几次后,便开始带着小儿子出席商业活动,这个信号在圈内不言自明。
“楚家已经开始培养接班人了。”费云舟某天探病时不经意地提起。
费云帆只是轻轻点头,心里却已翻江倒海。
这不是同情,而是一种冰冷的计算——楚濂失去的不仅是手臂,还有家族地位和价值。
而他费云帆,尽管失去了一条腿,却依然是费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第三天,费云帆已经能够坐起来处理工作邮件;第五天,他开始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进行康复训练;第七天,他转出了IcU,比所有医生预期的都要早。
转普通病房那天,阳光很好,费云帆却觉得过于刺眼。
他拉上窗帘,在黑暗中规划着自己的下一步。
失去小腿固然痛苦,但比起楚濂,他还有太多优势。
最重要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这场灾难的源头——紫菱,此刻正被巨大的负罪感笼罩。
果然,转入普通病房不到两小时,紫菱就出现在了门口。
她瘦了许多,原本灵动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闪烁着不安与愧疚。
她捧着一束百合,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云帆...我...”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费云帆立刻换上温和的表情:“快进来,站在那里做什么?”
紫菱一步步挪到床边,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任性要你带我离开,就不会...”
“嘘——”费云帆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这只是个意外,没有人希望它发生。”
他的宽容反而加深了她的负罪感。紫菱扑倒在床边,泣不成声:“楚濂他...他还不能接受现实...医生说他的恢复情况很不好...”
费云帆的眼神暗了暗,但声音依然温柔:“他会好起来的,给他点时间。”
这一刻,费云帆清楚地看到了紫菱眼中的情感——对楚濂是撕心裂肺的爱与心痛,对他却只有满满的愧疚。
那个曾经在他弹吉他时眼中闪着光的女孩,似乎已经随着那场车祸消失了。
但他不会放手。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他怎么可能放手?
“帮我个忙好吗?”费云帆突然说,“下周是我的生日,我不想在医院过。医生说如果我恢复得好,可以暂时出院一天。”
紫菱立刻点头:“当然!我会帮你准备一切!”
费云帆微笑着摸摸她的头,一如往常的亲昵,却多了几分算计。
他要一步步地将紫菱拉回自己身边,用愧疚做绳索,以温柔为牢笼。
楚濂转出IcU的那天,费云帆已经能够借助拐杖行走了。
他们在走廊上相遇,两个残缺的男人对视的瞬间,空气几乎凝固。
楚濂坐在轮椅上,空荡荡的袖管垂在两侧,眼里满是血丝和恨意。
费云帆则靠着拐杖站立,尽管失去了一条腿,却依然保持着某种程度的优雅与从容。
“恭喜你转出icu了。”费云帆率先开口。
楚濂冷笑:“看来你适应得很好。”
“人总要向前看。”费云帆意味深长地说,“特别是当没有回头路可走的时候。”
这句话刺痛了楚濂最深的恐惧。他看着费云帆依然完整的双臂,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就在这时,紫菱从远处跑来,先是惊喜地看到楚濂出了IcU,随即陷入两难境地——该先走向谁?
最终,她选择了楚濂。
费云帆看着这一幕,嘴角却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很好,让楚濂继续沉溺在自怜自艾中吧,这样他才会把紫菱越推越远。
回到病房后,费云帆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下汪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紫菱的父母和姐姐这么久没出现?”
商人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
他知道紫菱这些日子一直在为楚濂四处忙碌着,无暇顾及其他,可他自小被培养,嗅觉很是敏锐。
调查结果在第二天就放在了费云帆的床头。
看着文件上的内容,他几乎要笑出声来——命运竟然给了他这样一份大礼。
汪展鹏因经济犯罪被捕入狱;舜涓不堪打击住院治疗;而最戏剧性的是,紫菱竟然不是舜涓亲生女儿,而是当年被替换的假千金。
费云帆放下文件,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几乎立刻意识到,这对他的计划而言是多么有利的转变。
没有汪家做靠山,紫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不是真千金,她的身价一落千丈。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紫菱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依靠。
而楚濂自己都深陷残疾的泥潭,怎么可能给她足够的支持?
费云帆立刻决定加快出院进程。他积极配合每项治疗,忍受着康复训练带来的剧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早日离开医院,在楚濂重新站起来之前赢得这场战争。
与此同时,楚濂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失去双臂的现实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的自尊心。
他开始拒绝治疗,对医护人员恶言相向,甚至对前来探望的紫菱发脾气。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某次楚濂对紫菱大吼道,“去找费云帆吧!他不是只有一条腿瘸了吗?正好配得上你这个害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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