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冷眼看去:“当年之事,青丘已做出赔偿。若你们执意追究,便是要与青丘为敌了。”
在各族首领面面相觑之时,白真又缓和语气:“从今往后,白浅帝姬会公正治理东荒,一视同仁对待各族。”
暂时的镇压起到了效果,各族表面臣服,暗地里却仍在酝酿反抗。
白真不能久留东荒,东北荒的事务已经积压太多,他的伤也需要静养。
临走前,他叮嘱白浅:“小五,以后定要谨慎行事,善待各族,不可再任性妄为。”
白浅连连点头,但白真一走,她又恢复了往日作风,对各族态度傲慢,政务依旧敷衍了事。
白真离开后不久,东荒再次动荡起来。这次各族更加团结,声势也更加浩大。
天族看准时机,再次派人暗中支持,提供兵器和策略。
灰狼族带头,联合多个族群公开讨伐白浅,要求她离开东荒。
白浅试图以武力镇压,但她修为不扎实,面对众多族群的联合反抗,根本无力应对。
她这才意识到,没有父兄的庇护,自己什么都不是。
慌乱之中,她再次向白真求助。
白真只得再次放下东北荒的事务,赶来东荒解围。
如此反复数次,白真身心俱疲。
他的伤因为奔波劳累而反复发作,东北荒的事务也因他的频繁离开而陷入混乱。
第四次为白浅解围后,白真面色苍白如纸,明显是强撑着病体。
白浅看着四哥虚弱的样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任性给兄长带来了多大负担。
“四哥,你的伤...”白浅担忧地问。
白真摆摆手,勉强笑道:“无妨,调息几日便好。只是小五,四哥不能永远守在你身边,东北荒也需要我。你必须学会自己处理东荒的事务。”
就在这时,天族的使者再次到来。
天族使者表面上是为了调解东荒的纷争,实则带着天君慈正的密令。
“白浅帝姬,东荒动荡不安,各族不服管教,长此以往,恐生大乱。”使者语气恭敬,眼中却带着算计的光芒,“天君有意相助,只要帝姬履行与央错大皇子的婚事,天族必定协助管理东荒,保此地太平。”
白浅闻言,心中涌起一阵反感。她刚要拒绝,却看见一旁白真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想起这些日子四哥为她奔波劳累,伤情反复;想起自己无力镇压叛乱,东荒日渐混乱;想起各族对她的仇恨和轻视...
那一刻,白浅第一次真正面对自己的无能和失败。
她意识到,凭借自己不稳的上仙修为,根本掌管不了东荒。
四哥白真也不能一直守在东荒,毕竟东北荒还需要他。
经过深思熟虑,白浅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好,我答应。”她声音平静,眼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苦涩,“三月后,我嫁入天宫,成为央错侧妃。”
天族使者满意地离去,白真却震惊地看着妹妹:“小五,你何必如此?四哥可以...”
白真知道妹妹不愿意成为侧妃,可……
“四哥,”白浅打断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三月后,天族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来到东荒。
白浅身着华丽嫁衣,头戴凤冠,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中的黯然。
嫁衣如霞,红得刺眼;心似寒冰,冷得彻骨。
白真站在她身边,眼中满是愧疚和不舍:“小五,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四哥就算拼尽全力,也会护你周全。”
白浅轻轻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四哥,这是我选的路,不会后悔。只是以后东荒就拜托你了,还有...我的任性,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代我向他道个歉。”
迎亲的乐声响起,白浅缓缓走上花轿。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任性妄为的青丘帝姬,而是一个认清现实,为自己选择承担责任的女子。
花轿起驾,向着九重天而去。白真站在原地,目送花轿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那个被宠坏的小妹终于长大了,只是这成长的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九重天的夜,并非凡间的漆黑如墨,而是一种深邃的、流淌着微弱星辉与灵力的绀青色。
云海在脚下翻涌,无声无息,承托着连绵巍峨的天宫。
大皇子央错的居所“灵越殿”便坐落其中,今夜,殿宇的飞檐翘角上悬挂的琉璃宫灯悉数点亮,映照着朱红廊柱与白玉栏杆。
本该是喜庆通明,却无端透出一种冰冷的沉寂,仿佛那光都冻住了,照不亮人心底的幽暗。
属于侧妃的新殿“漱玉轩”内,更是将这种寂静放大到了极致。
大红的鲛绡帷幔用金钩挽起,龙凤喜烛在精雕细镂的金烛台上安静燃烧,跳动的火焰将室内奢华却陌生的陈设投射出摇曳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冷冽的甜香,源自案几上摆着的仙果与合卺酒,那酒液澄澈,盛在夜光杯中,宛若一汪凝固的琥珀,无人问津。
白浅,如今名义上的大皇子侧妃,穿着一身繁复沉重的正红嫁衣,端坐在铺着锦绣喜被的床沿。
嫁衣上以金线银丝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极尽天工,却也沉重得如同枷锁。
头顶的赤金点翠步摇珠冠早已被她取下,随意搁在身旁的妆台上,压皱了大红的锦帕。
那一头青丝如瀑般泻下,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却也显得那张绝美的脸上,神情过于淡漠了些。
她微微侧着头,目光并未聚焦在任何一处,仿佛穿透了雕花窗棂,望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窗外是永恒流转的云霞和星子,美则美矣,却千年不变,看久了,只觉单调与空茫。
她并不期待央错的到来。
这门婚事,于她而言,不过是青丘与天族在历经诸多风波后,为稳固联盟、维系表面和平而达成的一项交易。
她本就不喜。
她白浅,昔日青丘帝姬,洒脱不羁了几万年,何曾想过会有一日,被一纸婚约束缚在这九重天的琼楼玉宇之中,成为一个她丝毫不感兴趣、甚至心存芥蒂的男人的侧妃?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想起离镜,要不是……
而更多的,是想起昆仑虚,想起墨渊……她的师父。
战场之上,师父与擎苍大战,那份深厚的师徒情谊,乃至她深藏心底、未曾宣之于口的某些悸动,在外人眼中,或许早已变了味道。
她记得,央错当时也在场,他那双总是带着天族皇子固有矜持与审视的眼睛,曾冷冷地扫过他们。
白浅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弧度。
他如何想她,与她何干?在他眼中,她大约就是个情史纷乱、言行不端、甚至与师父有暧昧嫌疑的女子,如今却因利益被塞到他的宫中,占了一个侧妃的名位。
他自是不喜的。
巧得很,她对他,亦无半分好感。
这位大皇子殿下,严谨、守礼、刻板,如同天规的具体化身,周身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息。
他不来,正好。
省了彼此虚与委蛇的麻烦。这新婚之夜于她,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独自静坐罢了。
她乐得清静,甚至想着,若他夜夜不来,倒也是件好事。
然而,白浅终究是低估了这九重天深宫里的暗流汹涌,低估了另一个女人——正妃乐胥,那早已酝酿成毒的嫉恨。
灵越殿主殿,灯火通明。
与漱玉轩的冷清不同,这里氛围暖融,甚至带着一丝黏腻的甜香。
乐胥并未卸下正式的宫装,只是脱去了外袍,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软缎常服,依偎在央错身边。
她容颜姣好,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轻愁与依赖。
“殿下,”她的声音柔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手指轻轻缠绕着央错衣袖上的滚边,“今日也劳累了,喝盏安神茶可好?是我亲手煮的。”
央错端坐着,身形挺拔,一如往常。
他接过茶盏,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乐胥的,乐胥顺势便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眼神痴缠,带着毫不掩饰的眷恋。
“嗯。”央错低应一声,目光扫过殿外深沉的夜色,脑海中不可避免地闪过漱玉轩那个一身红衣却眼神疏离的新妃。
心中莫名地泛起一丝烦躁,并非出于渴望,而是出于一种被强行安排的不适感。
白浅的过往,她的名声,他都不喜。
更何况,身边还有乐胥。
乐胥对他的情意,他一直是知道的。自成婚以来,她几乎将他视为全部。
当初天君因看重乐胥母族的势力,同时也因乐胥性情柔顺,指了她为正妃。
这些年来,她虽未能再为天族诞下更多子嗣,但对他确是尽心尽力,将灵越殿打理得井井有条。
尤其是自从夜华满周岁后被天君亲自带走抚养,离开母亲身边后,乐胥悲痛欲绝,几乎垮掉,是他陪着她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时光。
自那以后,乐胥的世界仿佛缩小到只剩他一人,对他的依赖和占有欲,也达到了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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