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谓在大三的这一年,时光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他的生活被严格地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校园里按部就班的课堂,汲取着理论知识;另一部分,则是远离城市喧嚣的郊区养殖场,在那里,他进行着一场艰苦而隐秘的“实战”。
这种高强度的奔波,不可避免地挤压了他的社交时间。
最明显的,就是他和姜小帅的见面次数锐减。
从前时不时就能凑在一起吃顿饭、插科打诨的时光,如今变得弥足珍贵。
几次约饭未果后,姜小帅终于忍不住在电话里抱怨:“我说吴大忙人,您现在这谱儿是越来越大了啊?想见您一面比见国家元首还难!你这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到底在忙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电话这头,吴所谓正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养殖场返回市区的公交车上,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农田和灰蒙蒙的天空。
他听着好友半真半假的埋怨,心里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坚持。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对这位最好的朋友坦白。
他压低声音,简略地把自己为了筹集创业资金,跑去学习养蛇并打算自己养殖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姜小帅在电话那头听得目瞪口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啥?!养……养蛇?!”
他几乎是尖叫出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我说吴所谓你是不是疯了?你忘了咱俩以前在生物实验室看到那条小白鼠……不,是看到标本都心里发毛的时候了?你居然去碰那玩意儿?!”
吴所谓急忙叮嘱,语气带着恳求,“小帅,你知道我的。我不想什么都靠他。我想……靠自己做成一件事。”
姜小帅沉默了。作为吴所谓最好的朋友,他太了解吴所谓和池骋之间那看似无形却真实存在的差距,也太了解吴所谓那颗敏感又好强的心。
他自己何尝不是有着类似的坚持?他学医,家里条件尚可,父母早已为他规划好毕业进入一家好医院,安稳度日。
但他内心真正渴望的,是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充满个人风格的诊所,连名字他都早想好了,叫“181s”,带着点玩世不恭的酷劲儿。
他的家庭能够支持他实现这个梦想,但这份理解和支持,让他更能体会吴所谓此刻选择这条艰难道路的心情。
那种渴望证明自己价值、想要掌控自己人生的迫切,是相通的。
半晌,姜小帅叹了口气,语气里的抱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理解和担忧:“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这家伙……真是够拼的。那你小心点!听说那玩意儿有的有毒,你可别逞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虽然……虽然我对那东西也发怵,帮不上啥忙,但精神上绝对支持你!”
听到好友的话,吴所谓心里一暖,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谢谢,师傅。等我这边稳定了,请你吃大餐。”
“得了吧,等你真成了‘蛇王’再说吧!赶紧忙你的去,注意安全!”姜小帅挂了电话,从此再也没因见面少而抱怨过一句。他深知,吴所谓正在一条孤独而艰难的路上奔跑,他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加油鼓劲。
朋友的这份理解,成了吴所谓艰辛奋斗路上的一抹亮色。而这一年的努力,也确实没有白费。
虽然过程充满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挑战——从最初生理性的恐惧呕吐,到后来面不改色地清理粪便、投喂食物;从面对蛇类时的手足无措,到能够沉稳地观察其习性、判断健康状况——他硬是靠着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坚持了下来。
更让他感到庆幸的是,他的“创业计划”似乎异常顺利。
第一批引进的蛇苗生命力旺盛,长得很好,几乎没遇到什么大的病害。
市场行情也仿佛格外眷顾他,等到这批蛇养大出售时,卖了个相当不错的价钱。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资金的雪球就这样一点点滚了起来。
当他盘算着银行卡里逐渐累积的数字,确认已经足够支撑一个小规模的艺术装置公司启动时,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成就感。
这笔钱不多,或许只够租一间小小的工作室,购置一些基础设备和材料,但它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浸透着他的汗水,是他靠自己的双手和勇气挣来的。
这不仅仅是钱,更是他迈向独立的基石,是他未来能够与池骋并肩而立的底气。
当然,吴所谓不是傻子。
如此顺利的过程,背后若说完全没有池骋的影子,他是不信的。
尤其是那次引进蛇苗,养殖场老板前后态度的微妙变化,以及那批蛇苗超乎预期的优良品相,都让他心生疑虑。池骋从未提及,他也默契地从不追问。
他明白,这是池骋爱他的方式,用一种不动声色的守护,小心翼翼地绕开他敏感的自尊,成全他“靠自己”的执念。
这份深沉的理解与包容,让吴所谓在感激之余,也更加坚定了要做出成绩的决心。他不能辜负池骋的这番苦心,更不能辜负自己的汗水。
就在吴所谓为了他的“蛇类事业”和未来蓝图奋力拼搏的这一年里,池家也迎来了另一桩天大的喜事——池佳丽顺利生产了。
医院产房外,当护士抱着两个襁褓出来,宣布“是对双胞胎,母子平安”时,等候已久的家人瞬间沸腾了。
池远端和钟文玉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凑上前去看他们的外孙。
池骋也立刻站了起来,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两个小小的婴儿。
是一对龙凤胎,哥哥先出生,取名兜兜,妹妹叫圈圈。
两个小家伙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基因,虽然是新生儿,却已经能看出五官的精致轮廓,混血宝宝特有的漂亮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尤其是兜兜,肤色果然如harrison之前所“担忧”的那样,是个非常健康的黑色皮肤,甚至比他那本身就是黑人的父亲harrison小时候还要再深上几个度,活脱脱一个可爱的“小黑孩”。
但这丝毫掩盖不了他的漂亮,大眼睛忽闪忽闪,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池骋几乎是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两个小外甥。
他小心翼翼地从一个护士手中接过兜兜,那个软乎乎、暖烘烘的小身体偎依在他怀里,一种奇妙的、带着血脉相连的亲切感和保护欲油然而生。
更让人惊奇的是,兜兜似乎也格外亲近这个舅舅,只要池骋一来,小家伙就咧开没牙的小嘴笑,张开小胳膊要他抱,一旦到了池骋怀里,就安稳得不像话,任凭谁想接过去都不乐意,引得池佳丽都忍不住酸溜溜地说:“这小子,从小就知道跟他舅亲,真是白疼他了!”
池骋抱着兜兜,看着他纯净无邪的眼睛,感受着那份毫无保留的依赖,心中一个酝酿已久的念头越发清晰坚定起来。
他和吴所谓都是男人,注定不会有属于他们自己血缘的孩子。
以前他对子嗣之事并无太多感觉,但兜兜和圈圈的出现,尤其是兜兜对他这份独特的亲近,仿佛填补了他生命中某个未曾察觉的空白。
他看着怀里这个小家伙,想到他和大宝的未来,一个想法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如果,能把兜兜过继到他们名下……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疯狂地滋长。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郑重其事地和吴所谓商量。
那天晚上,两人窝在公寓的沙发里,池骋状似随意地提起:“大宝,你看兜兜,是不是特别可爱?”
吴所谓正靠在他肩膀上放松因连日劳累而酸软的肌肉,闻言立刻点头,眼里带着真诚的喜爱:“嗯,特别可爱,圈圈也是。每次看到他们,感觉心都要化了。” 他是真的喜欢那两个孩子,他们的纯真笑容能洗去他所有的疲惫。
池骋搂紧了他,继续用沉稳的语调说:“我在想……我们以后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但你看,兜兜跟我那么投缘,圈圈也很乖……如果我们能把兜兜,过继到我们名下,让他以后跟着我们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吴所谓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池骋认真的目光。他没想到池骋会突然提出这个想法。
过继?这意味着他们将共同承担起抚养一个孩子的责任,他们将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更完整的家庭。
他仔细回味着这个提议,脑海中浮现出兜兜那小黑脸上灿烂的笑容,以及池骋抱着孩子时,那难得一见的、几乎可以称得上“慈爱”的神情。
一股暖流划过心间,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认同和一丝期待:“我觉得……很好啊。我也很喜欢兜兜,还有圈圈。如果我们能参与他的成长,那一定是很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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