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已经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枕头旁边的手机开始亮起震动。
蒋舒雨听见了声响,翻了身轻唤着,“南星,你手机响了。”
南星哼唧了一声,顺着黑暗摩挲到手机,半睁着眼,按了接听。
“喂。”她的声音还带着睡梦般的迷糊感。
“老婆。”蒋州生的声音带着浓厚的委屈。
蒋舒雨在身边听到了她哥的声音,不禁蹙紧双眉,他没睡啊,那不回我信息。
“怎么了?”南星闭着眼哼着说话,
“我好像发烧了,你能不能过来看看我。”他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夹杂着央求的可怜。
南星皱了皱眉,又缓缓睁开眼,“发烧?”
“嗯。”
蒋州生听着像是衣物摩擦的声音传来。
“你等会,我现在上去。”南星艰难坐起,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嗯,你快点好不好。”蒋州生的声音越来越委屈,像是路边可怜的小狗发出的呜咽声。
“好。”南星坐着缓着神。
蒋舒雨鄙夷地看着南星变暗的屏幕,“我哥发烧了?”
“嗯。”南星用手揉搓了下脸,准备起身下床。
“他是不是装的啊,那会不还好好的。”蒋舒雨忍不住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先睡吧。”南星站起整理着衣服,抬起头晃了晃脑袋,抬腿向外走去。
“行。”蒋舒雨满脸都是震惊,她哥为了和南星睡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最好是真的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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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拿着手机上了电梯,按了房门的门铃。
过了大概一分钟,门才缓缓打开。
她抬眼看着蒋州生英俊的五官已经全部被惨红代替,眼角泛着浓厚的疲惫。
他看见南星,身体直直地向她倒去,脑袋扎进她的脖颈,呼吸也比平时更重。
“老婆,好难受。”
南星将他轻轻扶起,眉眼挤在一起,用手覆在他的额头,语气里满是担忧,“好烫啊。”
“你先去床上躺着。”南星关了门,拉着他去了卧房。
蒋州生躺着,半睁着眼看着她白皙的面容,微微张着口呼吸,睫毛也跟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打颤。
“好好的,怎么发烧了呢。”
南星搬了椅子放在床边,又上前用自己的额头贴紧他,试了试温度。
“不知道,突然间很难受。”他虚弱的张口,声音像风一样轻柔。
“我问一下前台有没有退烧药。”南星用手轻轻划着他的下巴,柔声轻抚着他。
“嗯。”
她又起身去了洗手间,将毛巾用冷水打湿,放在了他的额头。
然后用指腹揉着他发烫的太阳穴,她眼中透着不安,发出沉重的叹息。
“是不是吃的不对付,其他地方难受吗?”
“不难受。”他垂着眼睛,沙哑开口。
“那就好。”南星摸着毛巾这么快就变热了,便打湿了又放回。
“老婆,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蒋州生的声音愈发可怜,还有些哭腔。
南星弯着眉眼,语气里满是心疼,“怎么会呢?你生病了比什么都重要。”
蒋州生的眼眸亮了几分,“谢谢老婆。”
屋内门铃响起,南星开门拿了退烧药,倒了杯水,扶着蒋州生坐起,托着他的腰把药喂给他。
“吃了药等一会就不那么难受了,你好好躺着。”南星拿出纸巾给他擦着唇角,紧皱的眉头没有丝毫松懈。
“嗯。”他用腹部艰难憋出声音,眼含水润望着她。
“老婆你要走吗?”
“我不走,你放心吧。”南星捏着他的手指给他放松,眉间的柔意不断溢出。
“嗯。”
南星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浅浅笑出,“认识你这么多年,好像这是第二次看到你生病。”
“你记得这么清楚 。”他扯出惨淡的笑容。
“那当然了,上一次也是我照顾了你一夜。”南星的眼睛逐渐明亮,回忆着俩人在美国的事。
“你是不是忘了啊。”她撅着嘴,语气里带着埋怨。
“脑袋懵,记不清了。”蒋州生可怜巴巴地开口,“你能不能帮我回忆回忆。”
“哼。”南信捏了下他的指尖,轻咳了一声,勾着唇角开口,“那你记清楚了,最后一次讲。”
“好。”
“你那时候毕业没多久,全世界来回飞,我也不知道你从哪出发的,半夜到的家。”
蒋州生躺着静静凝着她的眼眸,像晨曦的湖泊,清澈又温柔。
“我听到楼下有声还以为是小偷呢,拿着我浴室的拖把下了楼,才发现是你回来了。”
“这你记得吧。”南星拧着眉瞪眼看他。
“不记得。”蒋州生缓缓开口。
“哼。”南星白了他一眼,“你去厨房喝水,但是水杯没拿稳,摔在地上了,这才有那么大的动静。”
“我喊你你也没吭声,凑近了才发现你额头上全是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热气超级重。”
“我摸了摸,想着应该是发烧了,就扶着你喝了水喂了药。”
“然后你太重了,我扛不动,就上楼拿了你的床单和被子,在客厅打了地铺。”
南星抬眼回忆着,声音轻柔而温和,像一股暖流涌进他的心。
“我还拿冰块给你敷脸呢,热气都下不去。”她撇着嘴,想着他可真难伺候。
“然后呢?”蒋州生轻轻一笑,眼中的爱意不停翻滚。
“把凉的东西都贴在你身上了,还一直给你换毛巾洗脸,后来好多了。”
“那天真是累死了,弄到后半夜,我都看到天要亮了,实在累的不行,就拿了抱枕躺在你旁边睡了。”
南星的眉毛紧蹙,语气溢出了气愤,“这你都不记得?”
“好像记起来了。”蒋州生被她的表情逗到,低沉地笑出声。
“拉倒吧你,我看你一点也不记得。”南星在他胳膊上轻拧了一下。
“谁知道我醒了以后,你已经走了,连我扔在地上的冰凉贴都没了。”南星的眼中渐渐涌出水汽,语气也带了些委屈。
“弄得我以为那天发生的事是梦呢,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她脸上开始布上愁容,小脸耷拉下来,眼睛有些朦胧。
蒋州生望着她,仿佛感受到了被她眼泪浸湿的感觉,心中一阵抽搐。
“对不起,那天太急了,本来想着能陪你待一天,但是临时有事又赶快回了国。”他的声音变得更沙哑。
南星撅着红唇,头趴在了被子上,指尖戳着他的手臂,“那天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这你都不记得?”
蒋州生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他被加州清晨的阳光照射醒来,睁眼便看到了南星安宁的脸庞,她的长发已经铺到了地板上,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他凝着她莹润饱满的红唇,重重落下一吻,拿起手机拍了第一张她的睡颜。
他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又抬眼望着她,不舍的情绪让他越来越窒息。
他忍痛起身,将昨夜的垃圾收拾干净,又匆匆离去上了飞机。
飞机落地中国后,他打开手机,看着南星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心脏像是在被凌迟,让他千刀万剐,在机场疼的直不起身。
他想着现在加州是半夜,便坐在车上,戴上了耳机,打开了之前在客厅安装的监控录像。
他看着南星在那天下午醒来,直着身子愣了好长时间,随后开始放声痛哭。
监控是在二楼楼梯的转角处,距离客厅有十米的距离,那天的哭声像是把尖锐的刀,在他心脏来回穿插翻滚,让他在车上哭的喘不过气。
他这辈子都不忘了南星因为痛哭背影颤抖的幅度。
她像一只蝴蝶在震颤,却没能在他怀中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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