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中心医院嘈杂的人流中,沈清澜感觉每一道无意扫过的视线都像是顾延州布下的眼线。网络警报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提醒她对方的追踪网络正在高效运转。她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
她迅速离开了医院,利用城市复杂的公共交通系统,进行了一次漫长而迂回的移动,中途数次更换衣着和装扮,最终在天黑后,潜入了一处位于老城区的、按小时计费、无需身份登记的胶囊旅馆。这里环境嘈杂,人员流动极大,网络虽然简陋,但胜在源头混杂,难以精准定位。
锁上狭小的舱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沈清澜才允许自己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她拿出那部加固过的平板,但没有立刻连接网络。之前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顾延州的技术团队反应速度远超她的预期,那个“深渊”系统及其关联文件的防御机制,更是层层嵌套,诡异莫测。
她需要重新评估风险,尤其是那个刚刚解锁了第一道锁的“Khthonios”加密容器。在连接网络下载并尝试破解下一层之前,她必须进行更周密的准备。
她启动平板上的离线分析功能,调取了之前成功解锁第一道“双蛇杖”加密锁的完整过程日志。她要像法医解剖尸体一样,仔细审视每一个细节,寻找可能被忽略的陷阱。
日志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动,大部分是她熟悉的密钥验证和数据交互过程。然而,当分析进行到第一道锁瓦解、通往第二层通道打开的瞬间,一个极其隐蔽的、几乎与正常数据流融为一体的异常信号脉冲,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脉冲非常短暂,能量级别极低,像是电子设备运行时产生的背景噪音,但其波形结构却带着一种非自然的、精心设计过的规律性。它并非来自外部网络,而是源自**加密容器本身**,在她成功解锁第一道锁的**同时**,被触发并释放了出来!
沈清澜的呼吸骤然屏住!她立刻调用更深层的信号分析工具,对这个微小脉冲进行放大和解构。
脉冲内部,封装着一段经过高度压缩和伪装的数据包。其结构模式,让她想起了一种只在顶尖情报机构和极端隐秘的黑客组织中流传的、名为“**幽灵协议**”的阴险技术。
“幽灵协议”并非主动防御程序,它不阻止入侵,也不发出警报。它的作用更像是一个沉默的哨兵,或者一个植入体内的追踪器。当入侵者成功突破某一层特定防御时,它会被悄然激活,然后开始**被动记录**入侵者在系统内部的一切后续操作行为、访问路径、甚至尝试输入的密钥特征。
更可怕的是,这种记录是**实时**的,并且会通过一种极其隐秘的、难以被常规手段检测到的数据渗漏通道,将这些信息**持续发送**给预设的**管理员**!
也就是说——
从她成功解开第一道“双蛇杖”锁的那一刻起,她在这个“Khthonios”加密容器内所做的**一切**,包括她此刻正在进行的离线日志分析,只要她再次连接网络尝试破解下一层,她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尝试、所有的思路……都可能正在被**实时直播**给顾延州!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让她四肢发麻!
难怪顾延州的人来得那么快!不仅仅是外部网络扫描,更因为她在安全屋解锁第一道锁时,就已经触发了这个“幽灵协议”,暴露了她的**活动状态**和**大致技术特征**!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加密文件!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一个带着诱饵的**捕兽夹**!
第一道锁的破解,或许本身就在顾延州的预料之中,甚至是他故意留下的、测试她能力和意图的**门槛**!跨过这道门槛,就等于主动戴上了这个无形的、实时传输数据的“脚镣”!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文件属性中,在“终极密钥已验证”后,还特意标注了“第一道动态锁已解除”。这不仅仅是一个状态提示,更是一个**警告**,或者说,一个**宣告**——宣告她已正式踏入他布下的狩猎场核心区域。
怎么办?
放弃吗?在距离真相可能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
不。绝不。
但如果继续破解,就等于在顾延州的眼皮子底下表演。她输入的每一个密钥,她尝试的每一种思路,都会成为他分析她、了解她、甚至戏弄她的素材。她将毫无秘密可言,最终的“真相”也可能是一个根据她反应而精心调整过的、更大的谎言!
她需要一种方法,一种能够**欺骗“幽灵”** 的方法。
她凝视着屏幕上那个被解析出来的“幽灵协议”数据包结构图。它就像一个透明的、却无处不在的监视之眼。要骗过它,不能硬来,只能利用其规则。
“幽灵协议”记录的是**在容器内部**的操作。那么,如果她不在容器内部直接操作呢?
一个大胆的构想在她脑中形成——**镜像欺骗**。
她可以尝试在本地创建一个“Khthonios”加密容器的**完全隔离的模拟镜像**。这个镜像不具备真正的文件内容,但拥有完全相同的加密壳结构和……内置的“幽灵协议”。然后,她在这个**本地镜像**上进行所有的破解尝试和测试。
由于是本地模拟,所有操作都不会触及真正的文件,也不会触发真实的数据渗漏。只有当她在镜像中**找到绝对正确的破解路径**后,她才会以最快的速度、一次性、在真正的容器上执行最终破解指令,然后立刻中断连接,下载解密后的内容。
这就像是在一个完全相同的模拟排爆场上,反复练习拆弹步骤,直到万无一失,再进入真实的炸弹现场,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最终操作,然后立刻撤离。
理论上可行。但操作起来难度极大。
首先,创建完全相同的模拟镜像,需要对她已解锁的第一层结构有极其深刻的理解,并且能完美复刻那个被触发的“幽灵协议”状态。
其次,在镜像中测试,意味着她需要找到能**绕过“幽灵协议”监测**的破解方法,或者找到一种能**在协议启动状态下,依旧能快速完成最终破解**的闪电战术。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如何确定在镜像中测试成功的破解方法,在真实的容器上也一定有效?万一顾延州在真实容器里还埋藏了镜像中没有的、最终的陷阱呢?
风险依旧巨大,但这似乎是目前唯一一条可能通往真相,又不至于完全暴露自己的险路。
沈清澜没有犹豫太久。她开始行动,利用平板上强大的离线运算能力,开始基于已获取的数据,逆向构建“Khthonios”容器第一层解锁后的本地模拟环境。代码在她指尖流淌,复杂的结构图在屏幕上逐渐成型。
这是一个枯燥、精细且充满不确定性的工作。她必须集中全部精神,不能有丝毫差错。
时间在寂静的胶囊舱内流逝。窗外,老城区的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零星几点光芒,如同黑暗中窥探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当黎明的微光再次透过舱门缝隙渗入时,沈清澜终于完成了本地模拟镜像的构建。一个与远程节点上那个容器几乎一模一样的虚拟结构,出现在她的平板上,包括那个被激活的、沉默运行的“幽灵协议”。
她看着这个镜像,如同看着一个装满毒药的华丽盒子。
现在,她将要在这个盒子上,开始她的死亡拆解练习。
而远在顾氏集团顶楼,彻夜未眠的顾延州,正看着技术团队提交的最新报告。报告显示,那个触发“幽灵协议”的信号源在中心医院短暂出现后,再次消失,但协议本身依旧处于活跃待命状态。
他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而期待的弧度。
鱼儿,还在挣扎。
而且,似乎找到了一点对抗水流的小技巧。
他很期待,她接下来,会如何与这个如影随形的“幽灵”共舞。
狩猎游戏,进入了最有趣的阶段。而他,手握着她看不见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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