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386旅临时指挥部战场
山谷里的炮声跟滚雷似的，震得石头缝里的土都往下掉。
坂田联队的先锋中队跟丁伟的新一团撞了个正着，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打在石头上溅起火星子。
新一团的防线被冲得跟破布似的，东边塌一块，西边漏个洞，可每次眼看就要垮，立马就有弟兄抱着枪从战壕里滚出来，拿身子堵缺口。
血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自己人的还是鬼子的。
坂田信哲举着望远镜，镜片上沾着层灰。他把望远镜往眼前一杵，又猛地拉开，骂骂咧咧：“八嘎！这是哪个部队？打了半个钟头还没垮？骨头比石头还硬？”
旁边的新参谋高桥信二少佐赶紧哈着腰翻情报，手指在纸上划拉半天，报告道：“报告大佐……好像是三八六旅的新一团，指挥官叫丁伟。以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
“丁伟？”坂田信哲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又点点头，“新一团换了人？难怪……要是以前那个指挥官，阵地早成筛子了！这个丁伟……有点意思。”
高桥信二凑上来想拍马屁：“大佐这是看上他了？要不抓活的？”
“抓活的？”坂田信哲突然“嗤”地笑出声，军刀“唰”地抽出半截，“我要的是他脖子上的人头！谁能撕开他的防线，去把他脑袋给我拧下来？”
高桥信二赶紧指旁边一个留小胡子的中年鬼子：“大佐！岗村茂大尉！他的炮兵中队能胜任！淞沪会战的时候，他十分钟就端了国军两个迫击炮阵地！”
岗村茂“啪”地一个立正，脚后跟磕得震天响，眼睛里闪着凶光，跟狼见了肉似的：“大佐！我的炮兵中队已经饥渴难耐了！保证把支那阵地炸成马蜂窝！”
“哟西！”坂田信哲拍了拍他的肩膀，军靴上的泥都蹭他衣服上了，“快去！让他们尝尝皇军炮兵的厉害！”
岗村茂跟打了鸡血似的，转身就吼：“炮兵！目标支那阵地！急速射！三分钟！给我打光所有炮弹！”
“咚咚咚！”六门九一式榴弹炮跟疯了似的咆哮起来，炮弹“嗖嗖”地往新一团阵地上砸。
三分钟不到，三十六发炮弹落地，阵地上浓烟滚滚，跟烧着了的柴火垛似的，惨叫声、爆炸声搅成一团，新一团的枪声“唰”地就稀了。
“哈哈哈！”坂田信哲乐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阵地喊，“前锋队！给我冲！拿下阵地！”
一个步兵中队的鬼子嗷嗷叫着从战壕里蹦出来，举着三八式往前冲，钢盔在太阳底下闪着光。
可没跑出三步，“哒哒哒——”新一团阵地突然冒出一挺歪把子，火舌喷得跟龙吐息似的。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鬼子立马跟被砍倒的麦子似的，“噗通噗通”倒在地上，血顺着弹孔往外冒，后面的吓得赶紧往地上趴，脸都贴泥里了，动都不敢动。
“小鬼子！有种上来啊！爷爷在这儿等着你们！”机枪手刘一鸣光着膀子，胳膊上缠着渗血的绷带，一边扫一边骂，唾沫星子横飞，嗓子都喊哑了。
丁伟在后面看得眼睛都红了，扯着嗓子喊：“三营！快他妈补防！支援刘一鸣！别让小鬼子冲上来！”
三营长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裤腿上全是泥，声音颤抖：“团长！弟兄们……弟兄们已经伤亡一半了！三排就剩俩活的了！再这么打下去，咱们这点人不够填啊！”
“填也得填！”丁伟一把扯下帽子，“啪”地摔在阵地上，帽檐都摔歪了，露出脑门上的青筋，“就是战到一兵一卒也他妈不许后退！指挥机关还没撤完！少一根鸡毛我拿你是问！”
坂田信哲举着望远镜一看，新一团居然又零零星星地从战壕里爬出来，有的胳膊断了还拖着枪往前挪，硬是把缺口又堵上了。
前锋队被压在那儿，跟被钉住的蚂蚱似的，坂田信泽顿时火冒三丈，军刀往地上“哐当”一戳，指着岗村茂骂：“八嘎牙路！你的炮是烧火棍吗？半个钟头拿不下一个破阵地！今晚切腹谢罪！”
岗村茂吓得腿肚子转筋，赶紧又吼：“炮兵！给我打！往死里打！把机枪手给我炸成碎片！”
六门榴弹炮又开始咆哮，炮弹跟不要钱似的砸过来，阵地上的沙袋被炸得漫天飞，新一团的弟兄又倒下一片。
可刘一鸣跟钉在那儿似的，歪把子照样“哒哒哒”响，子弹壳“叮叮当当”往下掉，就是不退！
“八嘎！”岗村茂气得跳脚，指着刘一鸣的方向喊，“木村熊军曹！那个支那机枪手！你的‘筒子仙人’是白叫的吗？给我炸了他！”
“嘿！”一个矮个子鬼子扛着掷弹筒“噔噔噔”跑过来。
坂田信哲举着望远镜一愣：“掷弹筒？这玩意儿能打掉机枪阵地？不是玩具吗？”
高桥信二赶紧哈着腰解释：“大佐！您可别小看他！这军曹叫木村熊，掷弹筒百发百中！三百米外能打中鸡蛋大小的射孔！淞沪会战的时候，他用十二发炮弹端掉国军两个重机枪阵地，皇军都叫他‘筒子仙人’！”
“哦？筒子仙人？”坂田信哲眼睛一亮，突然哈哈大笑，拍着大腿喊，“哟西！有仙人出马，那个支那机枪手死啦死啦的！”
“开炮！”木村熊吼一声，把掷弹筒往地上一杵，眯着眼睛一瞄，手指头一勾——“咚！”
就见刘一鸣那边“轰”地一声炸起团黑烟，碎石子跟沙子飞得老高，歪把子机枪“哐当”一声砸在沙袋上，枪管都弯了。
刘一鸣一头栽倒在战壕里，再也没动静了，帽子滚到一边，露出后脑勺上的血窟窿。
“冲锋！”坂田信哲把望远镜往地上一扔，军刀高高举起，跟举着块烧红的烙铁似的，“拿下阵地！天皇陛下万岁！”
“天皇陛下万岁！”鬼子前锋队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往前冲，钢盔在太阳底下闪着光，跟一群饿狼似的。
新一团的弟兄们刚想爬起来开枪，可阵地上能站起来的没几个了，机枪也哑了火，防线眼看就要垮了！
“他娘的！要是王承柱还在就好了！”一个年轻战士抹了把脸上的血，哭着喊，“那小子一炮就能把小鬼子的炮阵地端了！”
丁伟一拳砸在沙袋上，手都砸出血了，吼道：“哭个屁！装刺刀！跟小鬼子拼了！”
他亲自抓过一把汉阳造，“咔哒”一声撞上刺刀，跳出阵地就往前冲：“弟兄们！跟我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杀啊——！”战士们跟疯了似的，举着带血的刺刀跳出阵地，跟鬼子撞在一起，枪托、刺刀、石头……能摸到的都往鬼子身上招呼，喊杀声震得山谷都嗡嗡响。
可坂田联队的鬼子都是精英，从小就练拼刺，一刀一个准，新一团的弟兄们没几下就倒下一片，眼看就要顶不住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坂田联队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机枪声，跟炒豆子似的，子弹“嗖嗖”地往鬼子屁股上飞！
“八嘎！什么人？！”坂田信哲猛地回头，军刀差点戳到高桥信二的脸。
只见一群穿着灰布军装的八路举着大刀片子，跟下山猛虎似的从山坳里冲出来，领头的那个大个子嗷嗷叫着：“突击队！跟我上！砍死小鬼子！”
“独立团？！”坂田信哲举着望远镜一看，镜片都在抖，“山崎那个混蛋！连个独立团都拖不住？他是猪吗？！应该切腹向天皇谢罪！”
旁边的侦查员连滚带爬地跑来，裤腿都跑掉了一只：“报告大佐！是三八六旅独立团！指挥官是李云龙！”
“李云龙？”坂田信哲气得脸都绿了，军刀往地上“哐当”一戳，“我问的是那个带头冲锋的！跟疯子似的那个！”
高桥信二赶紧翻手里的资料，手指头都在抖：“叫……叫张大彪！据说是以前国军的军官，后来投靠八路了！”
“国军？”坂田信哲突然冷笑一声，腮帮子上的肉直跳，“正面战场跑得比兔子还快，个个跟丧家之犬似的！
可一到了八路这儿，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跟打了鸡血一样！苏维埃思想……还真是为打仗而生的！”
他顿了顿，突然瞪眼吼：“谁去把张大彪给我死啦死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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