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灵如同濒死之人,终于看到了岸边的灯火,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扑跌过去。
纤长的手指带着冰冷的寒意和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猛地抓住了苏凌霜那只搁在几上的手腕。一手的触感光滑微凉,却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支撑点
“帮……帮帮我!
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濒死般的短促的喘息极不可闻
她拼尽全力抬起头,努力聚焦涣散的目光,看向苏凌霜。
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的眸子,此刻清晰的映出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脸色惨白,如今只额发被冷汗粘腻的贴在皮肤上,眼神涣散却又燃烧着,不顾一切的近乎卑微的恳求,像一只被雨水浸透,只能皑皑呜咽的小狐狸褪去了所有伪装的利爪。
谢烬的视线骤然定格,他看着秦灵不顾一切地扑向苏凌霜,抓住她的手腕。
而楚燕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嚯!苏凌霜?她扑苏凌霜,我的天,秦灵,这是昏了头?还是破罐子破摔?谁不知道他俩是针尖对麦芒的死对头。前几日,诗会落水那茬儿闹得多难看,她向眼中钉求救,这不是把脸往人家脚底下送吗?哈哈哈,这戏可太绝了!”
谢烬看到秦灵扬起脸时,那双总是闪烁着古灵精怪光芒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濒死的恐慌与纯粹的不顾,一切的求助
这一刻,不禁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只是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漠然,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在他深潭般的眼底掠过,快得无人捕捉。
苏凌霜手腕被抓住的瞬间,身体饥不可察的微微一僵,但并未挣脱她迅速转过头,目光如冰冷的泉水般落在秦灵脸上——
从她惨白的脸色失焦的瞳孔额角的冷汗一路扫过。
那双洞察秋毫的眼中没有丝毫惊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了然,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她什么也没问,反手轻轻托住秦灵,摇摇欲坠,几乎瘫软的身体那力道稳定如同磐石,苏凌霜将她拎了起来
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们巧妙地利用帷幔和人群视线的死角,迅速产生进入一旁通往船舱底层的幽暗通道。通道狭窄,光线昏暗,指闻得见。陈年木材和淡淡的桐油味道。
七拐,八拐……推着一扇虚掩的,毫不起眼的舱门将秦灵带入一间狭小却异常整洁的厢房。
房内陈设极其简单,空气中弥漫着野种干净的混合了晾晒草药和洁净棉布的气息。
苏凌霜迅速反手,咔嚓一声轻响,门栓落下,将房上那令人窒息的繁华与潜藏的危机彻底隔绝在外。
楚宴指着消失的方向,半晌才找回声音:
“她,她真把人带走了,不是,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俩……”。
他彻底蒙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困惑的向谢烬寻求答案
谢烬看着楚宴满脸的困惑,沉默片刻才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病急乱投医?或许……或许那一刻,她比谁都清楚,该向谁伸手!”
“楚世子,表象之下的戏,锣鼓才刚敲响!”
谢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么雨过天,青色的身影直到他带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底舱的幽暗通道。
他缓缓收回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摸索着冰凉的扳指,深潭般的眼底若有所思的暗流无声涌动。
秦灵几乎是瘫软的,砸在冰冷的硬榻上,身体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冷汗浸湿了内里的中医冰凉的布料,紧贴着皮肤,带着一阵阵粘腻的寒意,
意识力黑暗的深渊边缘沉沉浮浮,每一次沉沦都更深一分,仅凭一股残存的意志在死强撑。
苏凌霜在榻边的小凳上坐下,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伸出三根微凉的手指,指腹带着脖茧,精准的他在秦岭纤细的手腕关节处。
支付下传来的脉搏,跳得又急又乱,如同被逼到绝境,疯狂擂鼓的小受他凝神细查,指尖微微调整着力道没心机,不可查的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
“还好!”
她收回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秦灵,昏沉的意识:
“只是嗜睡散,尽量不算重,但发作的急了些!”
她边说边从那身携带的锦囊里取出一颗玲珑的青玉小瓶,拨开塞子到出一粒珠红色,散发着浓郁青冽草木香气的药丸
瞬间盖过了厢房里,原本的香气带着雪松般的清冽。
“张嘴!”苏凌霜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感。
秦买此刻连转动脖颈的力气都几乎耗尽了,只能凭借着残存的本能,极其困难的微微张开,失去血色的唇瓣,那颗微凉的药丸被苏凌霜的指尖轻轻送入她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冽微苦的液体,沿着喉咙滑下,如同一道清冽的溪流注入,干涸滚烫的河床,所到之处,那疯狂撕扯她神智的昏沉与麻痹感,开始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虽然身体依旧沉重的像灌了铅,但眼前那片挥之不去的辉夜终于开始消散耳朵里那烦人的嗡鸣声也逐渐减弱,支离破碎的神志一点点艰难的要重新聚拢
她躺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重新回到水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与虚脱。
苏凌霜静静地坐在榻边,看着她狼狈喘息的模样,目光沉静如水,待秦灵急促的呼吸声稍稍平复,才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的敲在秦岭心上,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薄凉与警告:
“在席上的吃食还是小心些!”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秦灵,依旧苍白,汗湿的脸上补充道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尤其是入口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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