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聿的“放任”政策,如同撤去了笼罩在苏晚晴头顶的一部分无形压力,让她得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实质性的战略推进中。与兴华集团的秘密谈判,在双方各取所需的强烈意愿下,进展神速。而“星链”平台沙盒环境对“万山重组案例”的模拟推演,也如同苏晚晴所预期的那样,为这场交易披上了一层“技术验证”和“理性决策”的合法外衣,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了其他潜在的搅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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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脱壳,尘埃落定
经过数轮紧锣密鼓的磋商,一份震惊业界的重组方案终于浮出水面,并由兴华集团正式对外公告:
兴华集团将主导对原万山系核心资产—— “启辰新能源汽车”的并购重组,并引入苏氏集团及其关联资本作为重要的战略投资者与市场化运营合作方。同时,公告明确宣布,将原属万山体系、但与新能源汽车主业协同性不高的“万山新材料研发中心”剥离,由新成立的“启明新材料有限公司”(由苏晚晴实际控制)以承担后续研发投入和市场化风险的方式,完成接收。
公告一出,市场哗然。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兴华集团与苏氏联手打造新能源巨头的宏大叙事所吸引,少数注意到新材料实验室去向的业内人士,也多认为苏晚晴是接手了一个“投入无底洞”和“烫手山芋”。毕竟,在李万山时期,这个实验室虽然网罗了不少人才,也购置了顶级设备,但一直未能产出具有市场竞争力的核心技术,反而吞噬了大量现金流。
只有极少数知情人,如傅承聿、以及可能同样在暗中关注的“天枢”其他成员,才明白苏晚晴此举的真正价值——她不仅规避了公开竞标的惨烈厮杀,更是以极低的代价,将一块可能蕴含着重磅技术突破潜力的“璞玉”收入囊中,并与她已有的“千机核”项目形成了潜在的协同效应。
苏晚晴站在新挂牌的“启明新材料”实验室总部,看着眼前井然有序、设备精良的研发环境,以及那些因为项目动荡而略显不安、却又充满才华的研究员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这不仅仅是获得了一个实验室,更是她构建自身技术壁垒、迈向更高维度竞争的关键一步。
她立刻行动起来,一方面由“锦瑟”品牌注入充裕资金,稳定团队,补发被万山拖欠的薪资和奖金,迅速赢得了人心;另一方面,她亲自与实验室的核心研究员进行一对一沟通,了解他们之前的研究方向和遇到的瓶颈,并巧妙地引导他们关注与“千机核”技术路径可能存在交叉或互补的领域。
她并没有急于将两个团队强行合并,而是先搭建了一个开放的技术交流平台,让“千机核”的工匠精神与“启明”的学院派研究风格进行初步碰撞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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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链沙盒,初显锋芒
就在苏晚晴忙于整合“启明”实验室之际,“星链”平台关于“万山重组案例”的沙盒推演,也得出了初步结论。
推演结果清晰地显示,在多种预设的市场和政策情景下,将新材料实验室剥离出新能源资产包,由专注于技术和风险投资的独立实体运营,是提升整体资产包估值、加速新能源业务聚焦发展的最优解之一。平台甚至模拟出,如果强行将实验室与整车业务捆绑,可能会在未来三到五年内,因持续的研发投入拖累整车业务的盈利能力,最终导致整体估值折损高达百分之二十。
这份由冰冷算法生成的推演报告,虽然不具法律效力,但其严谨的逻辑和详实的数据,为苏晚晴与兴华集团的交易提供了极具说服力的“第三方背书”。那些原本可能对此提出异议的声音,在“星链”平台的权威性(尤其是在“天枢”内部和部分高端圈层中)面前,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开阳”对平台首次处理如此复杂商业案例的表现感到满意,认为这充分验证了其核心算法的强大。
“玉衡”则依据推演过程和结果,更新了该交易的风险评级,从“高风险”下调至“中风险,需持续监控”。
连“摇光”都在内部频道调侃:“这破平台还真有点用,至少没让文曲星这波捡漏显得太像黑箱操作。”
苏晚晴成功地借助“星链”,将自己的战略意图,包装成了经过“科学验证”的最优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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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发难,新的考验
然而,就在苏晚晴认为一切步入正轨,可以稍微喘息之时,新的麻烦不期而至。这一次,来自她看似稳固的盟友——“摇光”。
“摇光”直接一个加密通讯接了进来,语气不再是往常的戏谑或粗放,而是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
“喂,‘天权’,你那个新到手的破实验室,里面是不是有几个搞特种涂层和复合材料的老家伙?”
苏晚晴心中一动,“启明”实验室确实有一个团队,在李万山时期曾专注于航空航天领域的高性能涂层研发,但因方向过于前沿且投入巨大,成果寥寥,几乎被边缘化。
“是有这么一个团队。‘摇光’小姐有何指教?”
“指教?老娘在东南亚接了个大单子,给那边几个岛国的海上巡逻艇做维护升级,需要一种能耐高温高湿高盐雾的特种防护涂层!性能要求贼高,现有的货都差点意思。”‘摇光’语速飞快,“我打听过了,万山实验室那帮老家伙以前鼓捣过类似的东西,虽然没成功,但底子应该还在。你让他们给我搞出来,价钱好说!”
苏晚晴微微蹙眉。她接手“启明”,是着眼于长远的材料基础研究和与“千机核”的协同创新,而不是立刻将其变成一个接单干活的“外包研发中心”。尤其是“摇光”要求的这种特定用途涂层,研发周期和不确定性都很高,很容易将初创的“启明”拖入泥潭。
但她也不能直接拒绝“摇光”。这位“破军”星行事乖张,且掌握着“锦瑟”在东南亚的重要渠道,得罪了她,后果难料。
“摇光小姐,这个方向确实有基础,但距离成熟产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研发周期和投入……”
“别跟我扯这些!”“摇光”不耐烦地打断,“我知道你有办法!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三个月,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要么拿出样品让我去测试,要么……”她冷哼一声,“咱们东南亚合资公司的某些便利条款,可能就需要重新评估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通讯切断,苏晚晴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起来。
“摇光”的突然发难,看似是业务需求,实则是一次试探,一次对她整合“启明”实验室后,实际控制力和资源调动能力的考验。甚至不排除,这背后是否有傅承聿的默许或推动,想看看她如何应对这种来自联盟内部的、不讲规则的“压力”。
她不能退让,也不能硬顶。
她必须找到一个既能满足“摇光”部分需求(或至少给出希望),又能保住“启明”研发自主性,甚至能借此机会进一步整合实验室、激发其潜力的方法。
她拿起内部电话,接通了“启明”实验室的负责人和那个涂层团队的领头人。
危机,亦是转机。
她需要将这突如其来的压力,转化为淬炼“启明”的第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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