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卓那冰火两重天、却又莫名有效的“关照”下,李尧的身体恢复得极快,甚至因祸得福,体内灵力在那次中毒和后续的丹药、灵膳滋养下,变得凝实了不少。连带着修为也水涨船高,隐隐触碰到了炼气大后期的门槛。
虽然依旧是修仙界垫底的存在,但李尧已经非常满足了——至少挨揍的时候能多扛一会儿,跑路的时候也能更快几分不是?
这日,雪寂峰顶,寒风凛冽。李尧手持一柄普通的青钢剑,正一丝不苟地演练着夏卓传授的一套基础剑法。或许是体内灵力充盈,又或许是心态不同以往,他此番舞剑,竟也少了几分往日的笨疏,多了几分难得的专注与沉稳。
剑光闪动,衣袂翻飞,虽然招式依旧带着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从“浑元形意太极拳”里化用出来的别扭劲儿,但总体而言,竟也算得上……人模人样,颇有几分初入道途的年轻修士风姿。
一套剑法演练完毕,李尧收势而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一丝小小的自得。
“嗯,不错,照这个进度,很快就能赶上柏师弟……十分之一的帅气了!”他正美滋滋地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扑棱棱的翅膀声。
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凡俗界常见的灰扑扑的信鸽,正歪歪扭扭地朝着雪寂峰飞来,似乎耗尽了力气,最终“啪嗒”一声,掉落在他不远处的地上,脚上还绑着一个小竹筒。
李尧:“???”
青云宗用信鸽传书?这画风是不是有点太复古了?
他好奇地走过去,捡起信鸽,解下竹筒,倒出一卷薄薄的、带着凡间烟火气的纸张。展开一看,熟悉的、属于原身那富商老爹的潦草字迹映入眼帘:
「吾儿李尧亲启:
见字如面。家中一切尚可,勿念。唯近日宅邸不甚安宁,夜半常有异响,器物无故自动,仆从皆言目睹黑影穿梭,人心惶惶,恐有邪祟作怪,扰得家宅不宁。为父深知我儿已入仙门,修行日紧,然家中此事蹊跷,非寻常手段可解。我儿既已为仙师,可否拨冗归来一趟,施展仙法,驱邪镇宅,以安家心?此事宜早不宜迟,速归速归!
父字」
回凡间老家?
驱邪?
李尧捏着信纸,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穿越前看的那本原着小说。
在原着里,他这个炮灰的剧情大多一笔带过。只隐约记得,似乎也是在接到类似的家书后下山,结果不知怎的就被幽冥殿的人盯上,威逼利诱之下,他没扛住,成了对方安插在青云宗的眼线。再往后,关于他的笔墨就更少了,只知道他后来彻底叛出青云宗,投入幽冥殿麾下。而他的最终结局,被睿泽安,亲手一剑诛灭,形神俱散。
至于具体下山后发生了什么,如何被胁迫,又如何一步步走向背叛……书中没有写。他就像个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在需要时出现,在需要时被消灭,用以衬托睿泽安的杀伐果断和与婉悦终成眷属的美满。
想到这里,李尧心里又泛起一丝嘀咕。这剧情走向,从他穿越过来开始,好像就歪得没边了。原着里他现在还是个万人嫌,跟睿泽安、柏松那是水火不容。可现在呢?睿泽安虽然还是冷着脸,但至少没再对他喊打喊杀,偶尔还能“切磋”两下(单方面挨揍);柏松更是对他多有照拂,陪练、指点,还有师尊夏卓,原着里压根没他这号人,现在却成了他名义上最大的靠山,虽然这靠山的方式是往死里操练他。
“这剧情……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李尧挠了挠头,“不过,总比按照原着走向,最后被睿泽安一剑捅死强吧?”
他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注意力重新回到家书上。
这……这可是公费旅游……啊不,是返乡探亲、为民除害的大好机会啊!
更重要的是——凡间!意味着没有那么多修士,意味着他可以去逛逛勾栏……啊不,是体察民情!意味着可以暂时摆脱这整天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修仙生活,享受一下久违的富二代咸鱼日子。
至于危险?开玩笑!他李尧现在可是炼气期……呃,快后期的大修士了!对付凡间的小小鬼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师尊的名头可以扯虎皮拉大旗嘛!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立刻攥紧家书,也顾不上擦汗了,屁颠屁颠地就朝着寒寂殿主殿跑去。
“师尊!师尊!大事不好了!”李尧人未到,声先至,一路嚷嚷着冲进殿内。
夏卓正闭目静坐于蒲团之上,闻声缓缓睁开眼,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李尧立刻摆出一副焦急万分、忧心忡忡的表情,双手将家书奉上,语气沉重得仿佛家里房子塌了:“师尊!弟子家中突生变故!有邪祟作乱,扰得家宅不宁,老父惶恐,仆从不安!弟子身为家中独子,又蒙仙门教诲,岂能坐视不理?恳请师尊允准弟子下山归家,驱邪镇宅,以尽孝道!”
他说得声情并茂,眼角甚至还硬挤出了两滴鳄鱼的眼泪,努力营造出一种“忠孝难两全,但我选择先尽孝”的悲壮氛围。
夏卓接过那卷还带着点李尧手汗的纸张,神识微动,内容已了然于心。他那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李尧那张写满了“我很着急、我很靠谱、我超有孝心”的脸上,沉默了片刻。
李尧被看得心里发毛,赶紧低下头,内心疯狂祈祷:老登快答应!快答应!让我回凡间浪几天吧!
良久,就在李尧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夏卓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
“可,
李尧猛地抬头,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多谢师...
半月。夏卓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准你半月之期。
半月?!李尧眼睛瞪得溜圆,千里迢迢,来回路上就得占去好几天,这哪够他在凡间潇洒啊?他立刻戏精附体,眼泪说来就来,声音带着哭腔:师尊!半月是否太过仓促?弟子家中远在千里之外,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光是往返便要耗费十数日。那邪祟既能扰得家宅不宁,想必道行不浅,弟子还需时间查探、布置,方能确保万无一失啊!万一时间不够,弟子未能根除邪祟,岂不是堕了我青云宗的威名?家父年事已高,若是因此受惊...呜呜呜...
他一边,一边偷偷观察夏卓的脸色,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便加大力度,开始胡诌:而且弟子听闻,有些邪祟极为狡猾,白日潜伏,夜间作乱,需得连续观察数夜,方能摸清其习性!半月时间,实在...实在是不够用啊师尊!求师尊开恩,再多给几日吧!
夏卓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直到李尧得都快打嗝了,才淡淡开口,抛出一个让李尧瞬间僵住的条件:
每逾期一日,夏卓的声音平静无波,便去戒律堂,领十记寒铁鞭。
李尧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寒铁鞭?!
戒律堂那个专门抽得人皮开肉绽、寒气入骨三日的寒铁鞭?!
逾期一日十记?!
他脑子里迅速盘算了一下:按照他的计划,怎么也得在凡间潇洒一个月...那岂不是要挨一百五十鞭?!他这炼气初期的小身板,怕不是直接就被抽成渣渣辉了!
半月!就半月!李尧瞬间改口,语气斩钉截铁,脸上的眼泪奇迹般消失无踪,师尊英明!半月时间绰绰有余!弟子保证速去速回,绝不耽误修行,更不会堕了宗门威名!
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夏卓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不再多言,挥了挥手:去吧。
弟子告退!李尧如蒙大赦,磕了个头,爬起来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看着他那瞬间消失的背影,他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一道无形的神识印记,已悄然附在了李尧的身上。
几件换洗的弟子服?带上!
攒下的那点可怜的灵石?带上!
各种瓶瓶罐罐的丹药?带上!
还有……他贼头贼脑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从床板底下摸出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册子。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一角,里面赫然是各种栩栩如生、姿态各异、衣着清凉的美人图,正是他当初下山时,省吃俭用、偷偷摸摸买来的珍藏版——《仙界百花谱》!这可是他的“老婆本”,精神食粮!
“嘿嘿,长途跋涉,路上解闷儿就靠你了!”他贼笑着,像是藏宝贝一样,将画册塞进了储物袋最底层,还用几件破旧衣服仔细盖好,确保万无一失。
收拾妥当,李尧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意气风发。
“凡间!邪祟!我李·未来仙尊·尧来啦!!”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左手持符,右手握拳,在凡人崇拜的目光中,轻松搞定那不知名邪祟,然后深藏功与名,潇洒离去的英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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