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青牛镇灯火通明,人流如织。李尧酒意未消,脸颊泛红,兴致勃勃地拉着睿泽安的袖子在夜市里穿梭。
路过一个卖糖画的老伯摊位,李尧眼睛一亮,挤过去,非要老伯照着他记忆中夏卓师尊那清冷绝尘的侧影画一个糖人。老伯手艺精湛,竟真用糖稀勾勒出了一个模糊但颇具神韵的白衣仙人轮廓。
李尧举着这个“师尊糖画”,献宝似的递到睿泽安面前,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干爹!你看!像不像我师尊?送给你!可甜了!”
睿泽安看着那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却与他记忆中那位深不可测的剑尊仅有几分形似的糖人,又看看李尧那纯粹的笑容,他没有接,只是冷冷地别开脸。
李尧也不在意,嘿嘿一笑,自己“咔嚓”咬掉了糖画的脑袋,含糊不清地说:“你不吃我吃!师尊莫怪,弟子这是帮您品尝人间烟火……”
【叮!将师尊形象制成糖画并“斩首”,大不敬,积分+200!】
他一边嚼着糖,一边又在一个卖女子首饰的摊位前停下。摊子上摆着各种珠花、玉簪,在灯火下熠熠生辉。李尧拿起一支做工精巧的蝴蝶珠花,对睿泽安说道:
“干爹,您看这珠花……像不像师姐常戴的那款?师姐她……气质温婉,容貌倾城,与这等雅致的首饰最是相配。”他顿了顿,偷瞄了一眼睿泽安的脸色,见对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唉,虽然师弟……也曾对师姐心生仰慕,但师弟深知,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唯有干爹您这般惊才绝艳、龙章凤姿的人物,才堪与师姐并肩!您二位,那才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师弟……师弟真心祝福你们!”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自己是个多么伟大、多么懂得成全的悲情男配。
内心却在窃喜:这下马屁拍到位了吧?既表明了忠心,又抬高了“爹”和女神,一举两得!
睿泽安额角的青筋欢快地跳动了一下,这个蠢货!
“闭、嘴。”睿泽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明白这马屁怎么就拍到了马蹄子上?他还想再说什么挽救一下,睿泽安却已经忍无可忍,直接伸手,再次精准地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像拎一只不停聒噪的鹦鹉一样,强行将他从那个首饰摊前拖走,留下摊主和一众路人目瞪口呆
第二天日上三竿,李尧才揉着宿醉发胀的脑袋爬起来。
他找来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指针都锈迹斑斑的旧罗盘,装模作样地在李府里“勘探”起来。只见他眉头紧锁,手指掐诀,跟着罗盘指针在李府里转悠,最后一路“追踪”到了厨房门口。
此时,厨房里正炖着一锅补身子的老母鸡汤,香气四溢。
李尧猛地停下脚步,指着那锅咕嘟冒泡的鸡汤,一脸凝重地对跟在身后、面无表情的睿泽安说道:“干爹!你看!妖气!好浓郁的妖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此妖道行深厚,竟能化形为汤,蛊惑人心!待我破了它的法身!”
说着,他就要挽袖子去掀锅盖。
睿泽安:“……”
【叮!指鸡汤为妖,展现“惊人”洞察力,引睿泽安无语,积分+300!】
最终,李尧在厨娘惊恐的目光中被福伯劝住,没能“降服”那锅“鸡汤妖”。
下午,李尧不死心,又拉着睿泽安上街“巡查”。路过镇上最繁华地段的“怡红院”时,恰巧二楼窗户推开,一条绣着并蒂莲的粉色丝帕随风飘落,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李尧的脸上。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李尧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扯下丝帕,如临大敌,对睿泽安肃然道:“干爹!小心!妖物幻术!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迷惑本真人!待我进去破了这幻阵,揪出那施法的妖孽!”
他嘴上说得正义凛然,脚下却像是生了根,跃跃欲试地就要往怡红院里冲, 显然对这“幻阵”好奇得很。
门口几个穿着轻纱、巧笑倩兮的迎宾女子见状,更是娇声招呼:“哟,好俊俏的公子,快进来坐坐呀——”
睿泽安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头火起,周身剑气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一缕,“嗤”地一声,将旁边一户人家门口镇宅的石狮子耳朵削掉了一半!
石屑纷飞!
那户人家听到动静冲出来,看到破损的石狮,又惊又怒。
睿泽安脸色更冷,直接扔过去一个装着两百灵石的袋子,算是赔偿, 然后,他再次伸手,精准而粗暴地拎起李尧的后衣领,无视他的扑腾和“干爹我这是深入虎穴调查线索”的辩解,强行将人像拖麻袋一样,迅速拖离了这是非之地。
【叮!试图借“破幻阵”之名逛青楼,引睿泽安剑气失控赔偿,积分+200!】
“干爹!放手!让我去破阵啊!为了青牛镇的安危……唔唔……”李尧兀自不甘心地挣扎嚷嚷,却被睿泽安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就在两人一个拼命想往“妖窟”里钻,一个强行把人往外拖,在街角拉拉扯扯、引得路人侧目之际,一个清冷如玉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李师兄?睿师兄?”
两人动作一顿,循声望去。只见柏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角,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清冷的眸光落在他们身上,尤其是在睿泽安那只牢牢拎着李尧后领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李尧见到柏松,眼睛瞬间如同黑夜里的灯泡,“唰”地一下亮得惊人!他猛地用力,挣脱了睿泽安的钳制,如同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热情万分地冲了过去,一把拉住柏松的衣袖,力道大得差点把柏松拽个趔趄。
“柏师弟!你怎么也来了?太好了!真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走走走,别住客栈了,我家床大!房间多!正好咱们父子……呃,师兄弟三人可以彻夜长谈,商量降妖大计!”
他一手拉着脸色冰寒的睿泽安,一手拽着微微蹙眉的柏松, 不由分说,拖着两人就朝着李府的方向走去, 力气大得惊人。
睿泽安冰冷的视线与柏松清冷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电光闪过。
李尧却浑然不觉,还在兴奋地规划:“晚上咱们可以抵足而眠,交流一下剑法心得!干爹,您剑法超群,可得指点指点我们!柏师弟,你也别藏着掖着……”
被强行“绑架”的两位天之骄子,一个面覆寒霜,杀气隐现;一个眉宇微蹙,无奈暗藏。而始作俑者李尧,则沉浸在“左拥右抱”、“父子\/师兄弟其乐融融”的虚假繁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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