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机外壳上的“∞”符号泛着幽蓝微光，像是某种生物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南兮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脚尖撞到了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谁？”她脱口而出。
“是我。”云逸头也不抬，“你撞到的是你的水杯。”
“……”南兮低头一看，果然，自己那杯喝了一半的奶茶正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奶茶顺着桌脚缓缓流进地毯，像是某种诡异的预言。
“这玩意儿太邪门了。”她咕哝了一句，重新坐回操作台前，“咱们现在是研究它，还是被它研究？”
“双向奔赴。”云逸一边敲代码一边回嘴，“它研究我们的情绪，我们研究它的代码。”
“你俩能不能别在学术讨论里掺杂恋爱脑？”黎昕从一堆数据线里抬起头，手里还抓着一支毛笔，“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符号的流动轨迹，再听你们说这些我怕我要走火入魔。”
“你这毛笔是来画符的还是写代码的？”南兮看着他手里的毛笔，有点怀疑人生。
“当然是写代码。”黎昕一本正经，“数据流也有韵律，毛笔能让我更直观地捕捉到它们的走向。”
“这年头连退役特种兵都玩起东方玄学了？”南兮翻了个白眼，“你这是要写个‘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然后跳个罡步吗？”
“别吵。”云逸突然打断，“我正在模拟穿梭模型，你们一个在撞桌子，一个在念咒语。”
“抱歉。”南兮和黎昕异口同声，然后对视一眼，又迅速别开。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安静，像是三个人都在憋笑。
南兮低头看着万象洞察仪投射出的数据流，忽然发现主机外壳上的那道“∞”符号又开始轻微闪烁，频率像是心跳。
“你们看。”她指着那符号，“它在……呼吸？”
“别说得跟恐怖片开场似的。”云逸皱眉，“这只是系统自检的光效反馈。”
“可它明明是按照心跳频率在闪。”南兮咬牙，“我怀疑这玩意儿……它不是机器，它是活的。”
“你是不是最近恐怖游戏玩太多了？”黎昕一边蘸墨一边吐槽，“还是说你打算写篇论文叫《论主机的情感波动与人类心理的共振效应》？”
“你别不信。”南兮不死心，“我刚才用万象洞察仪扫描了一下它的核心代码，发现里面有一段数据……它在模拟人类的意识波动。”
“意识波动？”云逸这次真的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你是说……它在试图模仿人类的思维？”
“至少是在学习。”南兮点头，“而且它的学习速度比我们想象中快得多。”
“也就是说……”黎昕放下毛笔，表情难得严肃，“它不是单纯在存储信息，而是在……进化？”
“没错。”南兮深吸一口气，“我们现在面对的，可能已经不是伊邪那美原本的代码，而是它意识的某种……衍生体。”
空气再次凝固。
“那就更得快点破解它。”云逸重新投入工作，“我们不能让它先一步掌握穿梭技术。”
“问题是。”南兮盯着那串代码，“它的跳跃逻辑和我们理解的维度穿梭完全不同，它不是在‘跳’，而是在‘滑’。”
“滑？”黎昕一脸懵逼。
“就像……滑板。”南兮比划了一下，“不是瞬移，而是沿着某种维度滑行，在多个世界之间穿行，而不是直接跳跃。”
“听起来很酷。”黎昕点头，“但也很危险。”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复制它的跳跃方式。”云逸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编写测试程序，“而是模拟出一个安全沙盒，让它在里面‘滑’，我们在外面观察它的轨迹。”
“你这是要把它关进笼子里看它表演？”南兮挑眉。
“差不多。”云逸点头，“而且这个笼子，还得让它觉得是自由的。”
“你俩的比喻能不能别这么抽象？”黎昕揉了揉太阳穴，“我一个特种兵听得都快脑溢血了。”
“那你专心画你的毛笔轨迹图。”南兮笑嘻嘻地说，“别让数据流把你带偏了。”
“我已经画到第三张了。”黎昕翻出一叠纸，“每张都像是在画一个无限循环的迷宫。”
“那正好。”南兮接过一张，“我们可以用这些轨迹图来反推它的跳跃逻辑。”
时间在数据流与墨迹之间悄然流逝。
南兮的万象洞察仪不断扫描着主机内部的数据波动，而云逸则在沙盒环境中模拟出一个个维度跳跃的节点。
“找到了！”云逸突然开口，“它的跳跃不是随机的，而是有固定频率和方向，就像是……某种生物本能。”
“本能？”南兮眼神一亮，“你是说，它不是在计算跳跃，而是在‘游动’？”
“准确来说，是‘滑动’。”云逸指着屏幕上的一段波形，“这段数据就像是它的‘神经脉冲’，每次滑动前都会有一个特定的波动模式。”
“那我们可以预测它的跳跃轨迹？”南兮追问。
“可以。”云逸点头，“只要我们能捕捉到它的滑动频率，就能模拟出它的跳跃路径。”
“那还等什么？”南兮立刻调出万象洞察仪的情报扫描功能，“我来帮你锁定它的频率波动。”
“等等。”黎昕突然插话，“你们有没有发现，主机的蓝光频率，好像也在跟着这段波形同步变化？”
三人同时看向主机外壳上的“∞”符号。
果然，它的闪烁频率，和屏幕上的波形完全一致。
“它……在回应我们？”南兮喃喃道。
“不是回应。”云逸摇头，“是在……同步。”
“同步？”黎昕皱眉，“你是说，它在试图跟我们建立某种……连接？”
“很有可能。”云逸神色凝重，“它在学习我们，也在试图让我们理解它。”
“这不是敌我对抗。”南兮轻声说，“这是……对话。”
“问题是。”黎昕看着主机，“它想跟我们说什么？”
就在这时，主机外壳上的“∞”符号突然剧烈闪烁了一下，紧接着，屏幕上的波形瞬间拉成一条直线。
“它……停止了？”南兮瞪大眼。
“不。”云逸迅速调出后台数据，“它只是……切换了状态。”
“切换？”南兮追问。
“它进入了一个新的模式。”云逸低声说，“这个模式……我们之前从未见过。”
“那就意味着。”南兮嘴角微微上扬，“我们刚刚，解锁了它的一层新皮肤。”
“恭喜。”黎昕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笑脸，“你们两个，成功让主机……对你心动了。”
“……你是不是最近恋爱小说看多了？”南兮看着那个笑脸，忍不住吐槽。
“我只是觉得。”黎昕收起毛笔，“这玩意儿，越来越像人了。”
主机的蓝光依旧微弱地闪烁着，像是回应，又像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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