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举着油灯走在前面。陈破紧跟在后。
通道很窄，有时要弯腰才能通过。墙壁是土质的，摸上去又凉又潮。头顶不时有根须垂下来。
“这里有多大？”陈破问。
“很大。”老人说，“四通八达。能通到旧城区很多地方。”
他们拐过一个弯，前面出现岔路。三条通道伸向不同方向。
“记住这条路。”老人指着中间那条，“这是回我房间的路。另外两条，一条通向水源，一条通向出口。”
陈破努力记住特征。这里的每条通道看起来都差不多。
他们选择左边的路继续走。通道开始向下倾斜。
走了几分钟，前面出现一个较大的空间。这里像是个仓库，堆着很多木箱和麻袋。
“这是储藏室。”老人说，“吃的用的都在这里。”
他打开一个木箱，里面是罐头食品。另一个箱子里是蜡烛和电池。
“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陈破问。
“老周弄来的。”老人说，“他在外面有门路。”
陈破注意到墙角堆着几个奇怪的装置。像是用废铁和电线拼凑出来的，看不出用途。
“那些是什么？”
“干扰器。”老人说，“老周做的。能干扰附近的电子信号，让无人机发现不了我们。”
陈破想起老人给他的那个小布袋。看来这些人都很有本事。
他们离开储藏室，继续探索。通道变得复杂起来，像个迷宫。有时要爬过窄洞，有时要走过摇摇晃晃的木桥。
老人对这里很熟悉，从不会迷路。他一边走，一边给陈破讲解。
“这里原本是抗战时期挖的防空洞。”老人说，“后来废弃了。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改造它。”
“为什么选择住在地下？”陈破还是不明白。
“安全。”老人简单回答，“地面上太危险。九州鼎的人，守山人，还有其他势力，都在找我们这样的人。”
他们来到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个水池，水从石缝中滴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我们的水源。”老人说，“干净的地下泉，能直接喝。”
陈破蹲下身，用手捧起水喝了一口。水很清凉，带着甜味。
大厅周围有五个出口，通向不同方向。
“这里是大本营。”老人说，“迷路了就找回到这里。”
陈破仔细观察每个出口的特征，努力记在脑子里。
就在这时，老周从其中一个通道走出来。他手里拿着工具，满身油污。
“设备修好了。”老周对老人说，“干扰范围扩大到五百米。”
老人点点头。“很好。现在更安全了。”
老周看了陈破一眼，没说话，又钻进另一个通道。
“老周不太爱说话。”老人对陈破说，“但他很可靠。”
他们回到老人的房间。油灯的火苗跳动着，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现在说说你的事。”老人坐下，“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陈破想了想。“我需要继续收集气运。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身上的诅咒，我知道。”老人说，“相灵一脉的宿命。”
陈破很惊讶。“您怎么知道？”
“我见过你爷爷。”老人说，“很多年前的事了。他是个了不起的人。”
陈破激动起来。“您认识我爷爷？”
“有过一面之缘。”老人回忆道，“那时他正在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可惜……”
老人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陈破沉默了一会儿。“我必须活下去。这是我爷爷的愿望。”
“我理解。”老人说，“但你现在被九州鼎盯上了，很难行动。”
“您能帮我吗？”
老人思考片刻。“我可以教你地师一脉的寻龙点穴之术。这样你就能更快找到气运汇聚之地。”
“谢谢您。”陈破真心说道。
“不过有个条件。”老人看着他，“你学成之后，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你会知道的。”老人说，“现在先学习。”
他站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古旧的书。书皮是羊皮做的，已经发黄变脆。
“这是地师一脉的典籍。”老人郑重地交给陈破，“好好研读。有不懂的问我。”
陈破接过书，感觉沉甸甸的。这不仅是知识的重量，更是责任的重量。
夜深了。老人去休息了。陈破坐在油灯下，翻开书页。
书里记载着如何观察山川走势，如何辨别地气脉络。这些知识和相灵一脉的传承有相通之处，但角度不同。
他看得很入迷，忘记了时间。
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地下深处，他开始学习新的本领。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未知的使命。
而在地面上，城市的灯火依然明亮。无人知道，地底深处正在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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