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恻恻的笑声在废墟中回荡，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一股远超灵海境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大山，轰然降临，将路发四人笼罩！
厉血、赵莽、柳媚三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骨骼咯吱作响，护体灵光剧烈波动，几乎要跪伏在地！他们眼中充满了绝望，在这股威压下，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
“元……元婴威压！”厉血声音颤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路发也是闷哼一声，周身寂灭屏障剧烈荡漾，但他眼神锐利，死死盯向威压传来的方向。这威压虽强，却带着一种外强中干、无根浮萍般的虚浮感，与冥煞大人那种凝实厚重的元婴威压截然不同！
“不是真正的元婴修士……是残魂！一道强大的元婴残魂！”路发瞬间做出判断，心中稍定。若是完整元婴，他们绝无生机，但一道残魂，凭借寂灭本源的克制，未必没有一线希望！
废墟深处，魔气翻涌，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那是一个身着古老破碎战甲、面容扭曲模糊的老者虚影，双眼燃烧着幽绿色的魂火，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杀戮气息。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在威压下苦苦支撑的四人，目光最终落在路发身上。
“啧啧，一个小小灵海中期，竟能抵挡本座的威压？还有如此精纯的寂灭之意？小子，你身上的秘密不小啊。”残魂老者舔了舔嘴唇，幽绿的目光中透出贪婪。
路发心念电转，眼下硬拼绝非上策。他强顶着威压，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晚辈路发，误入前辈清修之地，无意冒犯。前辈既已看出晚辈功法特殊，当知晚辈并非任人宰割之辈。逼急了，晚辈拼着本源受损，也有几分把握让前辈这道残魂不好过。何不各行其道？”
残魂老者闻言，眼中绿火跳动，发出桀桀怪笑：“小辈倒是牙尖嘴利！不错，本座‘玄骨上人’，确实只剩一道残魂，但捏死你们几个灵海小辈，还是易如反掌！不过……”他话锋一转，贪婪地扫过路发，“你若肯将你那寂灭功法的奥秘交出，本座或可考虑饶你们一命，甚至……送你们一场造化！”
路发心中冷笑，果然如此。他面色不变，淡然道：“功法乃师门不传之秘，岂可外泄？不过，晚辈对这片古战场颇感兴趣，若前辈能告知一些此地的辛秘，比如……‘血魂精粹’的下落，晚辈或可考虑，用其他方式补偿前辈，比如……助前辈稳固这道残魂？”
他抛出了“血魂精粹”作为诱饵，同时暗示自己有帮助对方的能力。
“血魂精粹？”玄骨上人残魂一怔，眼中绿光大盛，“你竟知此物？哼，此乃战场至宝，岂是你能觊觎的！”但他语气中的意动，却瞒不过路发。
路发趁热打铁，指尖一缕精纯的寂灭灵力吞吐不定，散发出滋养与毁灭并存的气息：“晚辈功法特殊，或许无法让前辈重生，但让前辈残魂凝聚数分，多存世百年，未必不能。前辈困守此地无尽岁月，想必也不愿就此彻底消散吧？合则两利，斗则两伤，请前辈三思。”
玄骨上人残魂沉默下来，幽绿的魂火明灭不定，显然在权衡利弊。路发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这道残魂，全靠此地杀戮煞气维系，早已虚弱不堪，若能得以稳固，便有更多时间寻找重生之机。而路发的寂灭灵力，确实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生机”。
厉血三人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对路发更是忌惮到了极点。此人不仅实力诡异，心智也如此深沉，竟敢与元婴残魂谈条件！
良久，玄骨上人残魂冷哼一声：“小子，你很好！本座可以告诉你一些消息，甚至指引你去一处可能找到‘血魂精粹’线索的地方。但你需要立下心魔誓言，若在此地所得，需分三成于本座滋养魂体，并且，在能力范围内，需助本座寻找‘养魂木’或类似宝物！”
“可以。”路发爽快答应，“但前辈也需立誓，所供信息无误，且在我等离开此地前，不得以任何形式加害我等。”
“哼！本座还不屑欺骗你这小辈！”玄骨上人残魂傲然道，随即双方以心魔立誓。
誓成，威压骤减。厉血三人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看向路发的目光无比复杂。
玄骨上人残魂开口道：“此地乃‘血戮古战场’外围的‘断魂山’废墟。你们想找‘血魂精粹’，此物确实存在，据说是血帝陨落后，其不甘的精血与战场最强怨念结合所化，蕴含一丝帝级本源，对神魂有逆天奇效。但此物通常只在战场最核心的‘血帝陨落之渊’附近出现，由强大的‘血帝战魂’守护。就凭你们，去了也是送死。”
他话锋一转，指向废墟深处：“从此地向西三千里，有一处‘泣血谷’，谷内有一眼‘血泉’，泉眼深处或许孕育有次一等的‘血魂晶’，对神魂亦有滋养之效。那里盘踞着一头相当于元婴初期的‘血煞妖蟒’，你们若有机缘，或可得手。这便是本座给你们的第一个造化。”
路发将信息记下，拱手道：“多谢前辈。不知前辈可知离开此地之法？”
玄骨上人残魂嗤笑：“离开？战场空间紊乱，出口飘忽不定。唯一相对稳定的出口，据说在‘陨落之渊’上空，每甲子出现一次，下次开启……哼，还有十余年吧。除非你们能找到上古遗留的传送阵，或者有撕裂空间的至宝。”
路发心中一沉，但面上不动声色：“晚辈明白了。既如此，我等便先去那泣血谷碰碰运气。待取得血魂晶，再来与前辈交易。”
玄骨上人残魂深深看了路发一眼，身形缓缓消散：“本座在此静候佳音。记住你们的誓言……”声音渐不可闻。
威压彻底消失。废墟中恢复死寂。
厉血三人这才彻底放松，看向路发的目光已带上一丝敬畏。
“路道友……”厉血刚开口。
路发却抬手打断，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那道残魂未必完全可信。我们先离开再说。”
他率先化作一道虚影，朝着与玄骨上人所指相反的东方疾驰而去。厉血三人面面相觑，一咬牙，也立刻跟上。
飞遁出数百里，确认无人跟踪后，路发才在一处隐蔽的裂谷中停下。
“路道友，为何不向西去泣血谷？”柳媚忍不住问道。
路发冷笑：“那残魂的话，七分真，三分假。泣血谷或许有宝，但危险绝对远超他所说。他指引我们去，无非是想借刀杀人，或者等我们与妖蟒两败俱伤时，他好坐收渔利。东方煞气更浓，或许有他也不知道的遗迹，相对更安全。”
厉血恍然大悟，佩服道：“路道友心思缜密，厉某佩服！那我们现在……”
“先探索东方，寻找其他线索和资源，提升实力。泣血谷，待我们准备充分后，或许可以去探一探，但绝非现在。”路发目光深邃，“在这鬼地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实力。”
四人稍作休整，朝着未知的东方，继续深入这片血色战场。危机四伏的探险，才刚刚开始。
（第八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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