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异界重生
楚渊凝聚起残存的力量，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撞向那黑暗虚空中唯一的光点——那道微弱但稳定的空间波动节点。
“嗡——！”
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烈撕扯感传来，本就濒临崩溃的肉身与神魂仿佛要彻底散架。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全力运转《万法吞噬诀》，护住心脉与元婴。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又或许是永恒。
剧烈的震荡感骤然消失，周身那令人窒息的虚无与冰冷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凝滞感。
“噗通！”
他重重摔落在坚硬而湿润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泥泞。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渗入，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气息，与他之前接触过的死气、星辰之力、幽冥之力截然不同。
楚渊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只能勉强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压抑的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枝叶与湿泥土的混合气味，浓郁的水汽几乎凝成实质，呼吸间都带着沉重的湿意。巨大的、形态怪异的阴影在周围耸立，仿佛是某种前所未见的参天古木，枝叶虬结，遮天蔽日。
他尝试调动神识，却发现神识在此地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只能离体不足十丈，便被那浓郁的生命气息与某种无形的力场干扰、吸收。体内的灵力运转也晦涩不堪，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
“这里……是何处？”楚渊心中凛然。此地的天地法则，似乎与他所知的任何星域都大相径庭。灵气（如果还能称之为灵气的话）异常充沛，却狂暴而原始，充满了野性的生命力，极难被寻常功法吸纳炼化。
他强撑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体内恐怖的伤势，顿时眼前一黑，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土地，丹田空荡，元婴小人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痕，仿佛轻轻一触就会彻底碎裂。神魂更是虚弱到了极点，一阵阵眩晕不断袭来。
伤得太重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若非《万法吞噬诀》玄妙无比，在最后关头护住了他一丝本源，又在那虚无中自行运转，勉强修复了一丝生机，他早已形神俱灭。
“必须尽快疗伤……此地……吉凶难料。”楚渊强打精神，心中升起强烈的危机感。这样一个完全陌生、法则迥异的环境，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他艰难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似乎身处一片巨大的、幽暗的古老森林之中。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向不远处一株需要十人合抱的巨树根部，那里有一个被气根缠绕形成的天然树洞，勉强可以藏身。
爬入树洞的瞬间，一股更加精纯、却也更加狂暴的生命能量扑面而来。楚渊闷哼一声，几乎要被这股能量冲垮。他立刻屏息凝神，全力运转《万法吞噬诀》。
这一次，功法运转得异常艰难。此地的能量属性与他熟悉的星辰之力、灵力截然不同，充满了原始的野性，极难驯服。吞噬之力如同在驯服一头狂暴的凶兽，每一次吸纳、炼化，都伴随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
但楚渊没有选择。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一丝丝被炼化的、带着翠绿色光泽的奇异能量，如同最精细的绣花，一点点滋养着破碎的经脉，修复着受损的脏腑。
过程缓慢而痛苦。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也许是几天，也许是数月。
期间，森林并不平静。远处时常传来令人心悸的恐怖兽吼，震得大地微颤。有几次，甚至有利爪划过树干的声音在附近响起，腥风透过树洞缝隙钻入，让楚渊毛骨悚然，只能全力收敛气息，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幸好，这树洞似乎位于某种强大存在的领地边缘，或者本身散发的气息让低阶生物不敢靠近，他才侥幸未被发现。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痛苦疗伤与警惕中，楚渊的伤势终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始好转。干涸的经脉得到了一丝滋润，丹田内也重新凝聚起微弱的能量漩涡。更让他惊喜的是，在此地这种独特而狂暴的生命能量长期冲刷下，他的肉身似乎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坚韧，对生命力的感知也敏锐了许多。
然而，最大的难题在于元婴的修复。元婴的损伤涉及本源，寻常能量难以奏效。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他忽然想起了在那虚无中，炼化那一丝空间之力融入元婴的情景。
“此地能量虽迥异，但‘吞噬’的本质是‘容纳’与‘转化’……或许，我可以尝试主动引导此地的生命能量，模拟空间之力的那种‘包容’特性，来温养元婴？”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危险的设想。但楚渊别无他法。
他集中全部心神，将吞噬而来的生命能量极度压缩、提纯，然后以其为“线”，以自身对空间之力的那丝感悟为“引”，小心翼翼地“缝合”着元婴之上的裂痕。
这个过程比修复肉身凶险百倍，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差池便是元婴崩溃的下场。楚渊的精神紧绷到了极致，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如纸。
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就在他几乎要耗尽最后心力之时——
“嗡……”
元婴小人轻轻震颤了一下，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裂痕，竟然真的弥合了一丝！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却让楚渊看到了希望！
“有效！”他精神大振，继续投入这漫长而痛苦的修复过程。
这一日，楚渊正沉浸在疗伤中，突然，一阵奇异的、仿佛能牵引气血的异香，随风飘入树洞。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几声愤怒的兽吼！
楚渊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的伤势远未痊愈，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已恢复了一成左右，拥有了初步的自保之力。
“有灵物出世？还是有修士在争斗？”
机遇与危险并存。在这完全陌生的世界，他急需了解此地的信息，也需要更多的资源来加速恢复。
略一沉吟，楚渊收敛气息，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出树洞，向着打斗声和异香传来的方向潜行而去。
是蛰伏，还是入局？新的征程，已在他踏出树洞的这一步，悄然展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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