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半，鬼门开。
小镇的空气里弥漫着烧纸的青烟与若有似无的阴气，家家户户门口都摆上了香烛供品，迎接一年一度的中元节。
九叔作为镇上“天地银行”的行长，这一天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所谓“天地银行”，并非真的金融机构，而是九叔牵头，联合几位道长设立的冥事机构，专门负责制作、流通冥币，协调阴阳两界的“金融秩序”，也算积德行善的一桩营生。
义庄内，林凡一大早就被九叔拉到了工作台前。
桌上堆满了黄表纸、朱砂墨锭和刻着“天地银行”、“亿万通宝”字样的雕版。
九叔穿着藏青色道袍，袖口挽起，正手持一把刻着符文的木槌，对着一张巨大的冥币模板敲打，每一次落下，模板上的“天地银行通用宝钞”字样便清晰地印在黄纸上，边缘还会渗出淡淡的朱砂微光——这并非普通冥币，而是经过简单开光，能让鬼魂更快吸收能量的“硬通货”。
九叔手持毛刷，正往雕版上均匀地涂抹墨汁：“林凡啊，今天可是鬼节，孤魂野鬼多，咱们得赶制一批冥币，晚上烧给他们，也好让他们在阴曹地府好过些。”九叔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沉稳。“林凡，那叠纸裁好了吗？”
“好了九叔，”林凡应了一声，将一摞裁切整齐的黄表纸搬过来，“您这‘天地银行’的生意每年这天都这么火爆？”他穿着一身便服，袖子上还沾着些许纸灰，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意。
林凡拿起一张黄表纸，熟练地铺在雕版上，用棕刷轻轻擦拭。
不一会儿，一张崭新的冥币便成型了。
“没办法，”九叔放下毛刷，揉了揉手腕，“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间也有阴间的法度。这冥币就像阳间的钱，没了它，孤魂野鬼在阴间寸步难行，闹起来可不是小事。”
他拿起一张刚印好的冥币，对着烛光看了看，“今年阴气格外重，得多准备些，晚上烧给那些无主的魂灵，也算积点功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手底下却没停。
就在这时，林凡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气鼓鼓的声音：“林凡！你就知道偷懒！跟着九叔做这些破纸钱，你知不知道本系统有多不容易？”
林凡手一抖，差点把印泥打翻。是签到系统！心中无奈：“系统大姐，我这不是在帮忙嘛，怎么就偷懒了？”
“帮忙？”系统的声音更加气愤，带着浓浓的委屈，“你以为本系统为什么选择你穿越世界？你以为那些破系统为什么总能钻空子？你个负心汉！只知道干活，连系统的辛苦都不知道！”
林凡满头雾水：“负心汉？我怎么就负心汉了？系统你把话说清楚。”
“哼！”系统冷哼一声，开始大吐苦水，“还不是因为这方世界的地道轮回出了问题！地府里面有内鬼，偷了轮回本源，借着本源之力开了个假地府，骗那些孤魂野鬼去他那里报道，积累功德，妄图成神飞升！就因为这个，世界屏障出现漏洞，那些乱七八糟的系统才趁机钻进来，源源不断地穿越过来，寄生在这个世界的人身上，搅风搅雨！”
林凡听得目瞪口呆，原来系统泛滥的根源在这里。他揉了揉额头：“那你让我去处理？”
“不然呢？”系统没好气地说，“赶紧的，假地府的坐标已经发给你了，处理完这事，世界漏洞才能补上，不然以后还有得麻烦！”
系统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偷盗轮回本源的家伙，夺回本源，修补漏洞。不然别说你没法安心跟九叔印纸钱，整个世界的阴阳秩序都得乱套！”
林凡看着旁边正专注制作冥币的九叔，无奈地笑了笑，走上前打了声招呼：“九叔，我突然有点急事，得先离开一下，冥币您先忙着，我晚点回来。”
九叔没多问，知道林凡不是普通人，自有他的机缘。
九叔头也没抬，挥了挥手：“去吧去吧，注意安全，晚上鬼节，别在外面乱晃。”
林凡应了一声，心念一动，便消失在义庄内，朝着系统提供的坐标——那处隐藏在阴界缝隙中的假地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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