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之内,空间异常狭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压缩到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苏云裳和子轩紧紧地贴在一起,肩靠着肩,几乎没有一点空隙。他们的身体紧密接触,每一次轻微的动作都会引起彼此的摩擦。
空气异常浑浊,弥漫着尘埃和木头腐朽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苏云裳甚至能感觉到子轩的呼吸,那气息急促而滚烫,如热浪一般喷在她的颈侧。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如同战鼓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耳膜。
她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书房内传来的翻箱倒柜的声响却不断地干扰着她的思绪。
抽屉被粗暴地拉开,发出“嘎吱”的声音,书卷被随意地甩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瓷瓶倾倒,碎裂声清脆刺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让人越发心慌意乱。
“仔细搜!王爷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名侍卫厉声喝道,声音里透着杀意。
“这两个贼子胆大包天,竟敢闯王府机要之地,抓到定要剥皮抽筋!”另一人冷笑,语气狰狞。
苏云裳心中一紧,她深知信件的重要性,若是被侍卫搜走,之前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子轩轻轻碰了碰她,示意她不要过于紧张。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暗格内的空气愈发浑浊,苏云裳感到胸口发闷,头晕目眩。
子轩察觉到她的颤抖,轻轻用拇指摩挲她的手背,低语如风:“别怕,我在。”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缕暖流,渗入她冰凉的血脉。她侧头看他,昏暗中,他的眼睛依旧清亮,像寒夜里的星子,不耀眼,却足以照亮前路。
时间在沉默中缓慢爬行。每一息都像是一年。苏云裳的腿已开始发麻,喉咙干涩得发痛,可她不敢动,不敢咳,甚至不敢深呼吸。她闭目凝神,脑海中飞速推演着王府的布局——东侧是马厩,守卫松散,但距离太远;西侧是花园,有假山掩映,却常有巡夜人出没;北墙高耸,但墙根下有藤蔓攀附……她反复权衡,每一个念头浮现,又被现实击碎。子轩察觉她的焦虑,轻声道:“别急,我们还有时间。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
她睁开眼,望进他的瞳孔,那里面没有慌乱,只有信任与沉静。她忽然觉得,哪怕此刻被困至死,也不算孤身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喧嚣渐渐平息。脚步声稀疏,火把的光影在门缝下晃动几下,终于远去。
苏云裳屏息凝听,确认书房内再无动静,才缓缓推开暗门一道细缝。
书房内一片狼藉,书卷散落如雪,桌椅翻倒,墨汁泼洒成一片漆黑的痕迹,像一场噩梦的残局。她与子轩对视一眼,彼此点头,轻如猫影般踏出暗格。
她深吸一口气,夜风从窗缝渗入,带着一丝清冷的草木香,让她混沌的头脑为之一清。可她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两人贴着墙根,缓缓移至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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