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裳指尖轻轻揉着太阳穴,眉心微蹙,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烛光在她清瘦的脸庞上投下摇曳的暗影,映得那双眸子愈发幽深,却也愈发坚定。
她凝视着子轩,声音低沉却如铁石落地:“子轩,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王爷的手段你我皆知——他若不动手,便是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打算联系那位萧掌柜,他若真有通天之能,或许能为我们撕开一条生路。”
子轩微微皱眉,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的穗子,眼中掠过一丝忧虑:“云裳,那掌柜行踪诡秘,来路不明,与他接触,无异于与虎谋皮。可……”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眼下府中耳目众多,连一句私语都难保不被听见。若真有半分机会,哪怕如萤火微光,也值得我们伸手一试。”
苏云裳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满腔的不安与疲惫一并压入肺腑深处。
她缓缓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燃起一簇不灭的火:“风险再大,我们也得试试。这不只是为了活命,更是为了那些被掩埋的真相。这是扳倒他们的关键一步,退不得,也等不得。”
两人在昏黄的烛影下低语商议,字字斟酌,步步为营。空气凝滞如铅,连呼吸都显得沉重。他们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之路。
然而,尚未等他们付诸行动,一阵极细微的“咔哒”声,从暗格深处悄然传来——像是锈蚀的机括在沉寂百年后终于被唤醒,又似某种古老机关在岁月的侵蚀下发出的低吟。那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却如针尖刺破寂静,直扎入耳膜。
苏云裳与子轩同时一怔,彼此对视,眼中皆掠过一丝惊疑与惊喜。这暗格之中,怎会突然传出这样的声响?
“这声音……难道是机关被触发了?”苏云裳压低声音,指尖已悄然按在袖中的短刃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却也藏着一丝期待。
子轩轻轻点头,眼神如鹰般锐利,透着谨慎:“有可能。这暗格建得古怪,怕是另有玄机。我们顺着声音找找看,但务必小心,莫要触动未知的机关。”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暗格中摸索前行,指尖拂过青砖的缝隙,粗糙的触感带来一阵寒意,仿佛岁月的冷意正顺着指尖渗入骨髓。空气愈发凝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声音的源头,一个隐藏的通道轮廓在黑暗中缓缓显现——石板边缘的缝隙透出微弱的光,仿佛沉睡的门扉正悄然苏醒。
苏云裳心中一动,伸手轻轻推了推通道入口,石板缓缓移开,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古老的叹息。
通道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腐木与尘土味道,令人不禁屏息。苏云裳与子轩对视一眼,彼此点头,随即一前一后踏入其中。
他们顺着狭窄的通道前行,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空旷而孤寂。苏云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每一步都踏得极轻,生怕惊动沉睡的机关。子轩紧随其后,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寸墙壁、每一道缝隙,手中已悄然握住了藏在袖中的短剑。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微光——那光淡如薄雾,却如希望之火,点燃了两人眼中的光芒。他们加快脚步,终于踏出通道尽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怔住——月光如水,静静洒在王府花园的花枝与草叶上,银辉流转,如梦如幻。晚风拂过,送来阵阵晚香玉的幽香,与通道内的腐朽气息形成鲜明对比,竟让人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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