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苏云裳与子轩悄然抵达城外庄园。月色如霜,洒在高耸的围墙上,泛着冷光。庄园静谧得诡异,唯有几盏昏灯在窗棂间闪烁,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撕破死寂。苏云裳伏在树影中,目光如鹰,一寸寸扫过围墙、岗哨、巡逻路线。她低声对子轩道:“守卫严密,但总有疏漏之时。我们等。”
子轩眉头紧锁,声音压得极低:“云裳,这里不是库房,一旦暴露,便是死局。”
她侧头看他,月光下,她的脸庞清瘦而坚定,唇角微扬,带着一丝近乎悲壮的笑意:“可若不试,苏家便永无昭雪之日。我不能等,也不敢等。”
他们潜伏许久,终于捕捉到守卫换岗的瞬息空档。苏云裳眼神一凝,抓住时机,身形如燕,轻盈翻过围墙。子轩紧随其后,落地无声。两人贴着墙根,借着假山与花木的掩护,悄然逼近主屋。屋内透出微弱烛光,人影晃动,却听不清言语。苏云裳伏在窗下,耳贴木板,心跳如鼓。可屋内之人说话极低,只断续传来“……账目已销……不可留痕……”等字眼,如雾里看花,难辨真意。
她心急如焚,额角渗出细汗。就在此时,一名仆人模样的人推门而出,神色匆匆,朝侧厢走去。苏云裳眼神一亮,迅速示意子轩留下接应,自己则如幽影般悄然尾随。
她潜入厢房,藏身于堆积的杂物之后。昏暗中,只见那仆人蹲在一只旧木箱前,翻找片刻,取出一叠泛黄纸张。苏云裳心跳骤然加快,指尖微颤——莫非,这就是她苦寻的证据?
她屏住呼吸,看准仆人转身的刹那,如疾风般扑出,一手捂住其口,另一手抵住其喉,声音冷如寒铁:“别出声,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
仆人双眼暴睁,浑身颤抖,手中纸张簌簌作响。苏云裳迅速夺过纸张,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匆匆翻看——然而,不过是一些寻常账目,记录米粮出入、薪炭采买,与贪污大案毫无关联。
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敛去。她松开仆人,低声警告:“今夜之事,若敢泄露半句,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仆人连连点头,瘫坐在地。苏云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挫败,悄然退出厢房。
回到子轩身边,她将经过一一道来。子轩静静听完,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温和却有力:“没关系,云裳。我们虽未得手,却确认了一事——这庄园,确有蹊跷。沈之遥不会无缘无故在此设防。只要我们不放弃,总能撕开一道口子。”
苏云裳望着他,眼中疲惫与坚定交织,终是轻轻点头。两人趁着夜色,再次翻墙而出,身影没入苍茫夜色。
回到寓所,苏云裳卸下外袍,疲惫如潮水般涌上。她坐在灯下,指尖轻抚那叠无用的账册,久久不语。烛火摇曳,映照她清瘦的侧脸,眉宇间刻着挥之不去的沉重。但她眼神,却依旧如星火不灭。
她知道,沈之遥不会永远沉寂。他必已察觉有人在查他,必会设下更多陷阱,布下更多眼线。而她,必须比他更警觉,更坚韧,更无情。
这场博弈,已非单纯寻证,而是一场生死较量。她若退一步,苏家便万劫不复;她若胜一招,便能拨云见日。
那么,苏云裳究竟还需要寻找哪些至关重要的证据呢?是那份被焚毁的密约?是那笔流向境外的赃银账目?还是沈之遥与权贵之间,那些见不得光的血书盟誓?
而沈之遥,又是否会察觉她已逼近真相,从而提前动手,斩草除根?
一切,皆在未定之天。
风未止,夜未明,而她,已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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