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如血,宛如一颗璀璨的红宝石,将天边染成一片深浅不一的赤红,仿佛是大自然用它那如椽大笔,尽情挥洒着无尽的热情,又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苏云裳与子轩又一次在暮色中不期而遇,仿佛命运的丝线是一位神奇的魔法师,总在最关键的时刻,施展它那神秘的魔法,将他们牵引至同一处角落。
两人相对而坐,置身于一盏昏黄摇曳的灯火之下,身影被拉得细长,宛如两株在风中摇曳的芦苇,投在斑驳的墙面上,恰似两尊被岁月风霜侵蚀的雕塑。
他们的神情疲惫至极,宛如被抽干了生命力的花朵,然而,在那眼底深处,却悄然浮起一丝微光——那是历经艰难劝说后,终于迎来些许转机的如释重负,宛如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
“已有七成商户表态支持。”子轩开口,声音低沉如远雷滚过夜空,仿佛从灵魂深处艰难挤出。他低头摩挲着茶盏,指尖残留着白日奔波的寒意。那语气里,既有卸下重担的轻缓,又藏着对未来的忧思,如同久旱的大地终于迎来第一滴雨露,欣喜中夹杂着对天象的敬畏。
苏云裳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凝望着窗外。京城的灯火次第亮起,璀璨如星河倾泻,映照出繁华的表象。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几近呢喃:“可那三成……才是真正的胜负手。”眉宇间掠过一缕沉重,如同乌云压城,“沈之遥何等人物?他岂会坐视联盟渐固?他必会加码——或以重利诱之,或以杀机胁之。那些商户,如今正立于悬崖之畔,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子轩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桌上的茶盏,热气早已散尽,只剩下微凉的残液。“今日我见了王家布庄的掌柜,他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敢表态。”他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落,“他怕沈之遥秋后算账,更怕自己一家老小陷入险境。”
苏云裳微微颔首,声音犹如黄莺出谷般柔和,却又带着磐石般的坚定:“他们皆是小本经营,如履薄冰,步步为营,不敢轻易冒险。我们岂能责怪他们,唯有竭尽所能,听天由命了。”
“那我们还能何为?”子轩抬眸,目光中仿佛燃烧着焦灼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沈之遥的手段你我心知肚明,他若是真的痛下杀手,那些商户恐怕连丝毫犹豫的机会都不会有,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苏云裳沉吟片刻,缓缓道:“也许,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看到联盟的诚意与决心。子轩,你还记得昨日赵掌柜说的话吗?他说,‘我信苏姑娘的人品,却怕沈之遥的刀剑。’人心最怕的不是选择,而是未知。”
子轩苦笑一声,声音低哑:“可我们能给他们多少保障?沈之遥背后有官府,有打手,我们能拿什么去和他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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