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
秦风的咆哮声在通讯器里炸响,带着很少见的失态与焦躁。
“这摆明了就是个死局。那个疯女人手里捏着全城人的命,就为了逼你一个人去送死?我们必须制定战术,特警队已经待命,化防部队也在路上,我们不能让你单刀赴会。”
“然后呢?”
牛凯一边整理着身上破碎的作战服,一边冷冷地反问。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完全听不出即将赴死的紧张。
“你去赌她不敢动手?还是赌你的特警能在她按下按钮前把她爆头?秦队长,这一千多万人的命,你赌得起吗?”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秦风赌不起。
在这个国家,没人敢拿人民的生命做赌注。
“兄弟。”
唐龙那粗犷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一股子江湖气的狠劲。
“别听那些条子的。我带三百个兄弟,手里全拿着家伙,从地下水道摸过去。只要你一声令下,老子把那破厂子给它扬了!”
“没用的,老唐。”
牛凯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毒蝎既然敢这么玩,就说明她有绝对的把握。人多只会让她更兴奋,更有理由拉着所有人陪葬。”
他从地上捡起那把已经卷刃的餐刀,在袖口上擦了擦。
“这是我的仇,也是我的命。”
“只能我一个人去。”
说完,他直接切断了通讯。
世界终于清净了。
牛凯转过身,看向一直站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陈雪。
刚才的战斗让病房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玻璃渣和焦黑的痕迹。
陈雪的脸上沾着灰尘,白大褂上也溅上了血点,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澈。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默默地拿着急救箱走了过来。
“坐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牛凯愣了一下,竟然乖乖地坐在了那张还算完好的椅子上。
陈雪打开急救箱,拿出碘伏和纱布。
她小心翼翼地剪开牛凯手臂上粘连的衣袖,露出了下面被电弧烧焦的皮肤。
那一瞬间,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医生的专业与冷静。
清洗,消毒,上药,包扎。
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
“疼吗?”
“不疼。”
牛凯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骗人。”
陈雪系好最后的纱布结,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你是铁打的吗?你是超人吗?”
牛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他能面不改色。
但在个女人面前,他笨拙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
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了这三个字。
陈雪摇了摇头,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牛凯脸颊上那道新添的血痕。
指尖冰凉,却让牛凯感到一阵滚烫。
“不要说对不起。你是英雄,你是去救人的。”
“我知道拦不住你,也不该拦你。那是你的使命,也是你必须要走的路。”
陈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凄美而坚强的笑容。
她帮牛凯整理好凌乱的衣领,就像妻子送别即将远行的丈夫。
“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但是你要记住,这里还有一个人在等你。”
“不管多晚,不管多难。”
“我等你回来。”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像是一剂强心针,狠狠扎进了牛凯的心脏。
那颗早已在杀戮中变得坚硬如铁的心,此刻竟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深深地看了陈雪一眼。
要把这张脸,这个笑容,还有这份沉甸甸的情义,刻进骨髓里,带进地狱里。
“好。”
牛凯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有拥抱,没有吻别。
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是对时间的浪费。
他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
决绝,果断。
没有回头。
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一股湿冷的夜风迎面扑来。
天海市的夜空漆黑一片,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整座城市仿佛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警笛声,在夜色中凄厉地回荡。
牛凯站在台阶上,点燃了一根烟。
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像是恶魔的眼睛。
他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翻滚,让他疲惫的神经重新兴奋起来。
他抬起头,看向那片虚无的夜空。
在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了七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送葬者”的兄弟们。
他们在笑,在看着他,眼神里满是鼓励与期待。
“犀牛,你弟弟张伟在天海大学念书,我会照顾好他,这小子比你有出息。”
“幽灵,你母亲的病,我会想办法,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绝不让她受罪。”
牛凯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虚空中的亡灵倾诉。
“兄弟们,安息吧。”
“送葬,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扔掉烟头,用脚尖狠狠碾灭。
那点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瞬间熄灭。
牛凯整了整衣领,迈开脚步,向着城南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充满了无尽的孤独与决绝。
“兄弟们,别急。”
“再等等,马上就送这两个杂碎下去陪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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