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界都市“野餐”兼“端窝点”的活动暂告一段落,团队的下一个目的地,在沈跳跳“想回去看看大鸟鸟老家”的突发奇想(她又给妖王找到了些生子秘方)和阿萌那永不出人意料但又总能抵达“目的地”的导航下,指向了妖界。
穿过两界山那道无形的屏障,周遭的景象瞬间变幻。参天古木取代了钢筋水泥,带着草木清香的湿润空气涌入鼻腔,远处传来隐隐的兽吼禽鸣。然而,这份原始与宁静并未持续多久。
就在他们踏入妖界领土不足一里地,一片开阔的林地边缘,地面突然震动,四周树影摇曳,伴随着密集的破空声和低沉的咆哮,一道道矫健的身影从林间、从岩石后、甚至从空中闪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来者正是妖界的边境巡逻队,由狼族、熊族、鹰族等各妖族精锐混合组成,数量近百,妖气冲天,刀剑出鞘,弓弦拉满,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为首的一名狼族将领,毛色银灰,眼神凶狠,上前一步,声音如同砂石摩擦:
“奉妖王令!幽冥圣女沈跳跳及其同伙,乃三界通缉要犯!不得踏入妖界半步!速速退回人界,否则,格杀勿论!” 他喊得杀气腾腾,但那眼神却时不时地、极其隐晦地瞟向被顾清弦抱在怀里、穿着一身崭新小恐龙连体衣(今天沈跳跳给他换的风格)、头顶绒毛依旧稀疏的小灯泡。
这道命令,可是让他们这些前线将士纠结坏了。妖王陛下亲自下令,措辞严厉,要求必须拦截。但同时,陛下又通过心腹传达了绝不能言明的潜台词:做做样子,赶走就行,谁敢伤到小殿下半根毫毛(虽然也没几根),本王扒了他的皮做地毯!
狼族将领心里苦啊。他可是亲眼见过(通过记忆水晶)这群家伙是怎么把体修当杠铃、怎么用哲学说崩剑仙道心的!跟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不可预测性”存在死磕?他还没活够呢!但王命难违,这场“热情欢迎”的戏,必须演足!
“哇!好多毛茸茸!”沈跳跳看着周围形态各异的妖族士兵,眼睛一亮,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兴奋地扯了扯顾清弦的袖子,“二蛋你看!那个大狗狗的尾巴好蓬松!那个大熊熊的爪子好大!还有天上飞的,翅膀好漂亮!”
顾清弦嘴角抽搐,握紧了剑柄,低声道:“跳跳,他们是来……‘请’我们离开的。”
“离开?”沈跳跳歪头,看了看周围“凶神恶煞”的妖族,“可是我们刚来呀,还没去找大鸟鸟玩呢。”
就在这时,被现场凝重的气氛和冲天妖气刺激到的小灯泡,突然从顾清弦怀里挣脱,扑腾着还不太利索的翅膀,穿着那身可爱的绿色小恐龙连体衣,“啾啾”叫着,摇摇晃晃地……冲向了双方对峙的中央空地!
“殿下!危险!”
“小殿下快回来!”
妖族阵营瞬间一片惊慌,那狼族将领的冷汗“唰”就下来了。几个离得近的熊族士兵下意识就想冲过去保护,结果动作太大,差点跟旁边同样想冲过来的狼族士兵撞在一起,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
而小灯泡,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成了焦点。他似乎对一名狼族士兵那不断紧张摇摆的蓬松大尾巴产生了浓厚兴趣,迈着小短腿就追了过去,试图用嘴巴去啄。
那狼族士兵吓得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尾巴更是僵直地竖着,生怕一不小心甩到这位小祖宗。
“攻击!驱赶他们!”狼族将领硬着头皮下令,但补充了一句,“注意……注意流矢!保护……保护环境!(差点说漏嘴)”
一时间,箭矢破空,妖法闪耀,但仔细看去,那些攻击要么射偏得离谱,要么威力被刻意控制到最低,打在阿莽身上跟挠痒痒似的,打在阿萌无意中展开的“无序迷域”上更是不知道飞去了哪个角落。
阿莽看着这些“软弱无力”的攻击,很不满意:“没吃饭?用力!” 他觉得这些妖族士兵看起来也挺结实的,怎么比人界的体修还差劲?他顺手抓起一个试图靠近(实则想趁机捞回小灯泡)的熊族士兵,再次开始了他的深蹲训练。
“一百!一百零一!”
那熊族士兵在空中发出惊恐的咆哮,四肢乱蹬,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阿抠则对这场面进行了专业评估:“妖界边境防御力量,单兵素质尚可,但协同作战效率低下,能量浪费严重。建议引入绩效考核与成本核算体系。”
他甚至试图跟一个正在施展火球术的狐族士兵商量:“你这火球温度控制不稳,燃料利用率太低,我这里有本《基础能量高效利用手册》,跳跳钱庄出版,只要三块灵石,考虑一下?”
阿呆则对着一个正在念咒干扰心神的鸟妖,认真地提出了技术性疑问:“你的咒语音节频率固定,容易被预判和屏蔽。是否考虑加入随机变量,或者采用非欧几里得语法结构,以增强不可预测性?”
那鸟妖被他问得咒语都念岔了气,差点从空中掉下来。
而整个战场上,最忙碌、最亮眼的,无疑是小灯泡。他穿着那身显眼的绿色小恐龙衣服,在箭矢与妖法的缝隙中(大部分是刻意避开他的缝隙)无忧无虑地跑来跑去,时而追蝴蝶,时而对着某个妖族士兵“啾啾”叫,仿佛在指挥战斗,又像是在进行一场独特的个人时装秀。
他跑到哪里,哪里的战斗就瞬间变得“温柔”起来,生怕磕着碰着这位活祖宗。他无意中成了最有效的“和平使者”,用他秃头小恐龙的可爱(?)形象,强行将一场武装冲突,拉低成了大型束手束脚、滑稽十足的军事演习。
狼族将领看着这彻底失控的场面,看着那个被阿莽举着做深蹲、已经口吐白沫的熊族同胞,看着那个被财务总监推销手册、一脸懵逼的狐族兄弟,看着那个被哲学家问倒、怀疑鸟生的鸟妖同僚,再看看在场中央追尾巴追得不亦乐乎的小殿下……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撤……撤退!” 他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活儿没法干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道心都要不稳了!
妖族部队如蒙大赦,迅速而狼狈地退入林中,来时的汹汹气势荡然无存。
沈跳跳看着瞬间空荡的四周,还有些意犹未尽:“他们怎么走了呀?不一起玩了吗?”
小灯泡追丢了那条蓬松的尾巴,有些失落地“啾”了一声,摇摇晃晃地走回沈跳跳脚边。
顾清弦松开握剑的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看着满地狼藉(主要是妖族士兵们慌乱中自己踩的),以及那个被阿莽放下、瘫在地上怀疑熊生的熊族士兵,再次深刻认识到,跟这群家伙在一起,任何正常的敌对遭遇,最终都会演变成一场闹剧。
妖界的“欢迎”仪式,就这样在妖王的暗中放水和小灯泡的“和平”干扰下,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团队继续向着妖界深处,也就是妖王城的方向,大摇大摆地前进。而关于“幽冥圣女团队在妖界边境不战而屈人之兵,妖族精锐望风而逃”的离谱传言,想必很快就会传遍三界,为他们的“恶名”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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