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辈闻言,纷纷面露喜色。
铁算子大手拍着陈谨礼的肩头,拍得陈谨礼生疼。
“娘娘上一次见人,可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那位,可是新一代符仙里数一数二的高手!”
灰袍道人亦是上前道喜:“小友见了天后娘娘,可要记得规矩些,莫要惹了娘娘不悦。”
漱玉夫人最后替他整了整衣襟,面色欣慰。
“小家伙,快去吧,天后娘娘见你,可谓意义非凡,不必听他二人胡言乱语,随心就好。”
“想来你就是把这天后宫给拆了,娘娘也不会怪罪的。”
陈谨礼可谓听得一头雾水。
那引路道姑抿嘴轻笑:“诸位放心,若是还有别的事,便不必在此等候了。”
几位长辈闻言,皆是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这话几乎已经是明示了,今次面见天后娘娘,定然不会是见一面就走的。
待三位长辈离开,那道姑方才带着陈谨礼走进天后宫。
进了门,却并未去往大殿的天后像前参拜,反倒是带着陈谨礼进了后院,走进一间偏屋里。
见那道姑在屋内立柱上贴上灵符,陈谨礼便心里有数了。
和玄门影市一样,这天后宫的地下深处,别有洞天。
不出所料,随着灵符催动,二人已是挪移到了地下。
眼前景象骤变。
青石地面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每踏一步,都有涟漪状的灵光漾开。
道姑袖中飞出一串纸鹤,衔着他的衣角,把他往前引。
“这是……符阵?!”
陈谨礼低头细看,发现那些纹理,竟是无数流动的符箓!
“小公爷好眼力。”
道姑拂尘轻点地面,“整座天后宫,是一件巨型的镀灵法器,此处的符阵,连接着整个暮云州的灵脉。”
说着,一簇银光自拂尘上散开,将周围百步范围纷纷照亮。
陈谨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目光所及,皆是符箓,整个地下空间,宛如一颗硕大的心脏,那些流动的符箓,即是这颗心脏的脉络血管。
整个暮云州的灵脉流动,都顺着这些银色的“血管”汇集到此,周转过后,又四散开来,流向暮云州各处。
凭他如今的眼界,根本看不懂如此夸张的符阵。
只能依稀分辨出此处的符阵,与他之前在日晷凝成的小天地,有共通之处。
暮云州的四时冷暖,雨雪风霜,皆在此符阵的掌控之下!
毫无疑问,此处,是整个暮云州的命脉所在!
道姑突然停步:“就送到此处了,小友自行上前便是。”
说罢,她便不再向前,只朝着陈谨礼做了个请的动作。
陈谨礼暗自咽了一口唾沫,仔细整理好衣冠,迈步向前。
再往前百步,迎面便是一座高耸的法坛。
眼前石阶似玉非玉,踏上去便有细微的符纹在鞋底亮起。
一路登上法坛顶,十八根刻满符文的玉柱,由锁链相连,延伸至四面八方。
每根锁链上,也都刻满了密集的符文,哪怕只是锁链的一环,都得有上万道!
陈谨礼简直无法想象,这得是多么浩大的工程!
“小家伙,上前来。”
清冷女声,突然在耳畔响起。
陈谨礼还没反应过来,一簇星辉般的柔光,忽而缠上了他的手腕,拉着他朝法坛中心处走去。
离得近了,他瞧见法坛中央,整个符阵的阵眼之中,正端坐着一位绝美的妇人。
只这一眼,陈谨礼便不免有些失神,一时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眼前之人。
其周身环绕着无数星光碎片,好似真的将九天银河裁下了一段,纺成薄纱披在肩头。
“晚辈陈谨礼,见过天后娘娘。”
陈谨礼赶忙抱拳俯身。
本以为,这位天后娘娘会如云上仙女一般高不可攀。
却不料天后娘娘一开口,就让陈谨礼愣住了神。
“凑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天后娘娘朝他招了招手,神色之间,似乎颇有几分……急切?
陈谨礼缓缓抬头,这才看清,这位天后娘娘脚下,踏着符阵的两仪阵眼,几乎已经与符阵融为一体!
符阵之中流淌的灵光,如同一副坚不可摧的枷锁,让这位天后娘娘无法离开半步。
陈谨礼赶忙快步上前,恭敬一拜。
却不料还没拜下去,便被那一袭星光薄纱给托了起来。
“哪来这么多规矩,定是外头那帮家伙,又在说我坏话了!”
陈谨礼顿觉嘴角一阵抽搐,抬头一瞧,只见天后娘娘那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哪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势?
俨然像是谁家小姑娘赌气了。
“罢了,懒得搭理他们。”
天后娘娘轻哼了一声,饶有兴致地在陈谨礼身上反复打量。
“嗯……难得难得,大道刻骨延续剑仙根基,因祸得福有了绝佳的手上功夫,确实是符剑双修的好苗子。”
“看着样子……不仅学了泊云水阁的路数,还有‘星辰化阵’一脉的传承,难怪那些小家伙比不上你。”
一边说着,天后娘娘一边抬起手来,指尖轻点。
没等陈谨礼有任何反应,乾坤袋里的月露银霜,竟是直直飞了出来,落入天后娘娘掌心之中。
陈谨礼这才猛地意识到,当初余笙并未告诉他的,月露银霜原本的主人,究竟是谁!
“果然在你手里。”
天后娘娘轻抚着月露银霜笑道。
“晚辈惶恐,还不知此笔,竟是天后娘娘的物件。”
“喜欢么?”
天后娘娘追问。
陈谨礼赶忙连连点头:“晚辈受用许久,爱不释手。”
“只是喜欢这支笔?”
天后娘娘忽然挑了挑眉毛,“送你这支笔的人呢?”
这一问,属实是问得陈谨礼猝不及防。
“哈哈……怎么还害羞了?难不成有什么说不得的事?说说嘛,权当给我解解闷了。”
陈谨礼只觉被狠狠地呛了一下。
不知怎的,总觉得此情此景,有几分似曾相识的味道。
“嗯……本事不小,人也端正,就是脸皮薄了点,不禁逗,不过无妨,算不得缺点,确实不错。”
天后娘娘捏着下巴,露出几分满意之色。
陈谨礼一时无言以对。
正愁如何回应,忽闻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像是一蹦一跳地,走上了这座法坛。
人还未到,含糊不清的话音便先传了过来。
“我的眼光好像从来没差过吧?”
一听这声音,陈谨礼愈发茫然了。
回过头去,就瞧见余笙抱着七八袋各色零嘴走上法坛,嘴里还叼着半块糖糕。
余笙也不管陈谨礼那一脸的错愕,大步上前,把那一堆零嘴塞进了天后娘娘的怀里。
“都在这儿了,城南的酥饼,西街的糖糕,彩蝶坊的蜜饯和梅子酒……”
余笙一样样的数着,数到最后,话锋一转,“哦对了,还有这个。”
她忽然转过身来,把陈谨礼拉到身边,轻轻抱住他的手臂。
“想拱你家大白菜的笨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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