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仁的指尖在掌天瓶的纹路间游走,那些螺旋状的刻痕像极了某种古老的符咒——他曾在七玄门的古籍里见过类似的图案,注解写着“引灵入体,以血为契”。此刻瓶内的绿液微微晃动,影子蜷缩在瓶底,手腕上的红绳虚影若隐若现。
“还在惦记那个红绳?”他低声嗤笑,从药箱里翻出枚银针,刺破指尖,将血珠滴在瓶口。绿液瞬间沸腾,影子猛地抬头,露出张模糊却愤怒的脸——那是师兄年轻时的模样,眉眼间满是桀骜。
“当年你偷瓶时,怎么没想过有今天?”墨居仁的指腹摩挲着瓶身的裂痕,那是上次被血煞门的人追杀时,他用护体罡气硬抗留下的,“若不是你把瓶底的灵纹震碎了半道,我何至于被余子童的咒术反噬?”
影子在瓶内疯狂冲撞,绿液溅到瓶壁上,晕开一片片血红。墨居仁不为所动,又滴了两滴血进去——这是他发现的“秘密”,以血养瓶,能暂时压制影子的反抗,却也会折损自身寿元。
“墨大夫!韩立在外面吵着要见你。”药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点慌张,“他说……他找到师兄藏的布包了。”
墨居仁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迅速将掌天瓶裹进油布,塞进床底的暗格。开门时,韩立正攥着个灰布包站在院里,脸涨得通红:“这里面有师兄的日记!他根本没和血煞门勾结,是余子童逼他的!”
日记被翻得卷了边,某几页上还沾着褐色的血渍。墨居仁接过时,指尖触到片干枯的花瓣——是师兄最爱的木槿,他总说这花“虽朝开暮落,却能年年复开”。
“你看这里!”韩立指着其中一页,字迹潦草得像是在奔跑中写就,“师兄说余子童用你的性命威胁他,不偷掌天瓶就给你下‘化灵散’……”
墨居仁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段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突然冲破闸门——那天他的确中了奇毒,浑身灵力溃散,是师兄背着他跑了三天三夜才找到解药。他一直以为是师兄良心发现,却没想过……
“还有这个!”韩立又指着夹在日记里的纸条,上面是余子童的笔迹,写着“掌天瓶到手后,墨居仁必除”,末尾画了个血红色的骷髅头。
瓶内的影子似乎也安静下来,绿液轻轻晃动,像是在确认纸条上的内容。墨居仁捏着纸条的手指微微发颤,忽然想起余子童教他夺舍术时,总反复叮嘱“若遇瓶主残魂反噬,需以心头血镇之”——原来从一开始,对方就打算让他和师兄自相残杀。
“难怪……”他喃喃道,难怪余子童明明有机会直接夺瓶,却非要挑唆师兄来偷;难怪师兄坠崖前看他的眼神那么复杂,像是有千言万语没说出口。
“墨大夫?”韩立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思,“我们现在就去揭穿余子童的阴谋!”
墨居仁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床底暗格的方向——那里的掌天瓶正微微发烫,影子大概也听到了。他忽然笑了,眼底却泛着红:“不急。”
他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个瓷瓶,倒出两粒丹药:“这是‘显形丹’,明晚月圆时服下,能让咒术的痕迹显形。”他顿了顿,补充道,“余子童身上,一定有控制血箭阴魂咒的印记。”
韩立接过丹药,忽然注意到墨居仁的指尖还在滴血——刚才刺破的伤口忘了处理,血珠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血花,像极了院里种的木槿。
暗格里的掌天瓶轻轻震动,绿液中,影子抬起手,似乎想触碰瓶壁上渗出的血痕。墨居仁靠着墙,听着瓶内细微的响动,忽然觉得,或许有些误会,还来得及解开。
夜色渐深,韩立已经离开,院外的虫鸣渐渐清晰。墨居仁取出掌天瓶,发现绿液里多了片木槿花瓣的虚影——不知是从日记里掉进去的,还是影子用灵力凝出来的。他指尖划过瓶壁,第一次没有注入鲜血,而是轻轻说了句:“等这事了了,我带你去看木槿花开。”
绿液微微荡漾,影子安静地蜷缩着,手腕上的红绳虚影,似乎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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