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歌的手松了,头歪在我怀里。我赶紧把她放平,靠在岩壁上。她嘴唇发紫,呼吸浅得像快断了的线。
黑袍人站在结界边上,锈剑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没理他,先把药葫芦里的糖豆倒出来,捏开谢清歌的嘴塞了一颗进去。她没咽,我就用手指一点点碾碎,混着口水抹进她唇缝。
“你撑住。”我说,“老东西卖药三百年,还没救过一个活人,今天不能翻车。”
话刚说完,脑子里嗡的一声,系统刷新了。
【今日情报一:雷池藏于终南山裂谷深处,唯真雷之体可入】
【今日情报二:九幽锁脉钉需以雷火煅烧三日方可熔解】
【今日情报三:黑袍人曾在三百年前亲手劈开你的魂魄,只为封印雷典】
我盯着第三条看了两秒,抬头看向黑袍人。他依旧背对着我,红布缠着的剑柄被风吹得晃了一下。
我不信也不全信。但第一条和第二条对得上。谢清歌这伤,不是普通疗伤能治的,得用雷火慢慢烧。而能提供纯粹雷火的地方,只有雷池。
正想着,一段声音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像是有人贴着耳朵说话:
“真我需渡九重雷劫,方可破囚笼。雷池,是你唯一的生门。”
我浑身一震。
这声音……我听过。闭关那三天,它在我识海里断断续续出现过几次,传我《太虚雷典》下半卷。我以为是幻觉,现在才知道,是某个残魂留下的记忆烙印。
我低头看谢清歌,她眉头皱着,左臂黑线已经爬到肩膀。再拖下去,整条胳膊都废了。
没得选了。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醒醒,咱们得走。”
她眼皮动了动,没睁眼。
我又拍了两下,这次她哼了一声,手指蜷了蜷。
“听我说,”我压低声音,“你要想活命,就得跟我去个地方。那里全是天雷,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死。但不去,你现在就得烂掉。”
她睫毛颤了几下,终于睁开一条缝,眼神浑浊,却还清醒。
“雷池?”她声音哑得像砂纸磨石头。
我点头:“你怎么知道?”
她嘴角扯了一下:“我爹说过……魔修走投无路时,就往雷堆里跳。要么化灰,要么成魔。”
“我现在算半个仙,半个鬼,正好试试。”
她说完想抬手,结果刚动一下就疼得抽气。我扶她坐起来,把药葫芦挂回腰上,顺手把她玉箫捡起来塞回她手里。
“还能吹吗?”
她咬牙:“死不了就能。”
我转头看向黑袍人:“你要的‘助你’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他没回头:“到了你就知道。”
“不说清楚,我不带你走。”
他终于转身,下巴那道疤在昏光下格外明显:“我要你活着走进雷池,然后……把钥匙交出来。”
“什么钥匙?”
“你挂在药葫芦上的那串糖豆链子。”
我愣住。那是我每天装糖豆的小铁链,用了三百多年,早磨得发亮。我一直当它是念想,从没想过是钥匙。
可刚才系统的情报也提到了雷池。难道这玩意儿真能开门?
我摸了摸铁链,没摘下来:“等我确认有用再说。”
他没争,只说:“还有两天路程。路上不会太平。”
话音刚落,结界外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屏障。接着又是几声,越来越密,灰雾翻涌,隐约能看到几双红眼睛在动。
妖兽回来了。
我扶起谢清歌:“能站吗?”
她撑着玉箫站起来,腿有点抖,但站住了。
“行。”她说,“你打前阵,我断后。”
我笑了下:“你还是那么爱指挥。”
她也笑,笑完咳了一口血,抹在袖子上。
结界外的撞击越来越猛,黑袍人拔起锈剑,退到我们身后。我知道他不会出手,至少现在不会。
我从怀里掏出一把糖豆,撒在地上,脚尖一划,雷气顺着湿痕窜出去,在前方铺开一张看不见的网。
三头妖兽破雾冲进来,浑身长着鳞片,背上鼓着雷囊。它们速度快,落地带电,一般雷法根本打不透。
第一头刚冲到我面前,脚下雷网炸开,它前腿一软,跪在地上。我抬手就是一道掌心雷,直接轰进它嘴里,脑袋炸成一团浆。
第二头从侧面扑来,谢清歌指尖一抹箫孔,短促音波扫出,那妖兽动作一滞,我闪身绕到它背后,雷角从脊椎穿进去,抽出来时带出一串焦肉。
第三头最聪明,趴在地上不敢动,想等我们放松再偷袭。
我冷笑,抓起一块石头扔过去。石头落地触雷,整片区域电光乱闪,那妖兽躲不及,全身抽搐,倒地时还在冒烟。
战斗结束,我喘了口气,回头问谢清歌:“怎么样?”
她靠着岩壁,脸色白,但眼神亮:“比上次强。”
“那是当然。”我拍拍衣服上的灰,“我可是天天吃糖豆练出来的。”
她想笑,又咳了一下。黑袍人走过来说:“前面就是裂谷入口,再走半天就能看到雷池。”
我点头,扶着谢清歌往前走。黑袍人跟在最后,一句话不说。
山路越来越窄,两边岩壁高耸,头顶只剩一条缝。空气中开始有股焦味,偶尔传来噼啪声,像是远处在打雷。
谢清歌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疼得咬牙。我让她把手搭我肩上,半拖半扶地带着她。
“你说……”她忽然开口,“要是进了雷池,真能把记忆都找回来?”
“不知道。”我说,“但总比被人当药材养着强。”
“玄霄子要你命,黑袍人要你钥匙,你到底是谁?”
我停下脚步,摸了摸耳朵——这是紧张时的老习惯。
“我是个卖药的。”我说,“只不过卖的药,现在轮到我自己吃了。”
她没再问。
天快黑时,我们在一处岩洞歇脚。黑袍人守在外面,我和谢清歌靠在一起取暖。她睡着了,手还抓着玉箫。
我盯着洞口的风,想起三百年前扫丹炉的日子。那时候师尊说:“金丹未成,先受雷劫者,必是异数。”
现在我才明白,我不是意外。
我是被挑中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继续出发。越往里走,雷声越密。空气中飘着细小的电火花,落在皮肤上刺刺的。
中午时分,前方岩壁突然断开,出现一道巨大裂谷。谷底翻滚着紫色雷云,电蛇乱窜,轰鸣不断。
裂谷中央,有一片沸腾的湖,湖面全是跳跃的雷光。
那就是雷池。
我站在崖边,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
谢清歌站在我旁边,轻声说:“跳下去,可能死。”
“不跳,一定死。”我接道。
她转头看我:“一起?”
我点头:“一起。”
黑袍人走到我们身后,低声说:“钥匙的事,等你出来再谈。”
我没回头,只把手伸进药葫芦,握住那串糖豆铁链。
风更大了,雷声震耳。远处一道粗雷劈进池中,炸起百丈雷浪。
我拉着谢清歌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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