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角的残核刚按进赵铁柱胸口,那股紫电就炸开了。
整片星海都在抖。我被震得往后退了半步,脚底踩到一片虚浮的光阶,差点滑下去。谢清歌站在我左边,手里的箫没停,音波一圈圈荡出去,缠住那些还在晃动的荆棘刺。三根断刺已经烧成灰,飘在空中,像烧完的纸钱。
赵铁柱的魂悬在那儿,脸慢慢转正。他嘴唇动了动,我没听清,但我知道他在喊“师父”。
城门突然响了。
不是声音,是直接撞进脑子里的一道指令。青灰色的石门上裂开一道缝,从里面走出一个东西。它穿着铠甲,手里握着长戟,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行字在浮动:“法则掌控度验证启动。”
我盯着它。它也“看”着我。
谢清歌低声道:“别动。”
我没动。可我知道躲不掉。这玩意儿就是冲我来的。
守卫抬起手,指向我:“请展示法则掌控证明。”
话音落,周围空气一沉。这不是试探,是逼你出手。我不亮本事,它就当你没资格。
我抬手握住雷角。它现在烫得厉害,像是里面压着一团火。我用力一扯,紫电顺着胳膊往上爬,直冲头顶。雷能涌出来的时候,天边滚过一阵闷响,云层裂开,几道细蛇般的电光垂下来,绕着我转了一圈。
雷之法则,现。
光环从我头顶升起,金色,边缘带着紫芒。它不稳,晃了一下才定住。这是我现在的实力,九十九分真,一分藏。真我复苏快到头了,系统随时可能判定我“违规”,把我清掉。
可现在顾不上了。
守卫双目忽然变红。那行数据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声音——慢悠悠的,带点笑意。
“有趣……但这不是你的法则。”
我心头一紧。
玄霄子的声音。
下一秒,一股压力砸下来。不是物理的,是直接压进识海的那种重。我膝盖一弯,单膝跪地,雷角插进光阶里才没倒下。头顶的光环开始碎裂,像玻璃被人敲出裂纹。
谢清歌立刻吹箫。音波撞过来,想帮我撑住。可那股力量太强,她的音律刚放出去就被碾偏了方向,打在旁边的荆棘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
“人血鼎”的气息弥漫开来。血腥味混着香火味,恶心得很。这是玄霄子的手段,拿活人精魄当燃料,炼出来的法则之力。专门吞别人的道统。
我咬牙撑着。雷角在抖,里面的能量快要压不住了。
就在那股力道又要加重时,地面震了一下。
黑袍人动了。
他把锈剑猛地插进身前的光阶,剑身上的“逆”字一闪,一圈灰金色的波纹炸开。那波纹不高,只到人腰,可它硬生生把压下来的法则之力挡在外面。
我感觉身上一轻。
抬头看他。他的左肩已经开始变透明,皮肤像被风吹散的沙,一点点化成光点。那不是血,也不是肉,是纯粹的数据流,在空中飘了几秒就没了。
他站在那儿,只剩右半边还有形体。左手已经看不见了,剑柄悬在空中,靠那圈波纹撑着才没倒。
“快。”他声音很哑,“它不会放过你们第二次。”
我懂他的意思。这一招撑不了多久。守卫还没倒,玄霄子的力也没收。
果然,守卫动了。它没看黑袍人,像是根本不在乎这个残破的屏障。它只盯着我,开口还是那句话,但语气变了:
“验证未完成,权限不足,禁止入城。”
我慢慢站起来。雷角还插在地上,我没拔。现在拔,等于主动攻击,局面会立刻失控。
谢清歌站到了我前面半步。她没回头,但我看见她指尖又划破了,血渗进箫孔。她的箫比刚才低了一个调,像是在等什么信号。
黑袍人靠着剑站着。他右眼看着守卫眉心的位置,那里浮着一枚朱砂色的印记,形状像个小鼎。那是玄霄子的标记,也是控制源。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雷角。尖端还沾着一点赵铁柱魂体的光,淡蓝色,微微闪。
这老头死前给我留了情报。油库备份能启。他知道自己要被炼,提前藏了东西。现在这根残核进了他魂里,等于我把自己的频率种了进去。
只要他还挂着,我就有路可走。
守卫再次抬手。这次不是测试,是直接发动。
它双手合十,那枚小鼎印记亮起,血光扩散。整个城门前的空间开始扭曲,像是被煮沸的水。我听见耳边有声音,不是耳朵听到的,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来的——
“陈守一,你本该是药引,何必挣扎?”
是玄霄子。
我没答。这种时候说话,等于认了他是主审官。
我伸手摸了下耳朵。老习惯了。一紧张就想摸,像是能听见更清楚些。
然后我做了个动作。
我没去碰雷角,而是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那串糖葫芦钥匙。它还在发烫,表面浮着一行小字:“油库入口,寅时三刻开启”。
时间快到了。
我把钥匙攥紧,另一只手终于拔起了雷角。
紫电炸开的瞬间,谢清歌的箫声也变了。她没吹杀调,也没用战曲,而是吹了个极短的音,只有一个节拍,像是敲了下钟。
铛。
那一声落下,黑袍人插在地上的锈剑突然震了一下。
“逆”字纹亮得刺眼。
灰金波纹猛地扩大,形成一个半圆的罩子,把我们三个全包了进去。守卫释放的法则之力撞上来,发出一声闷响,像是铁锤砸在铜钟上。
我抓住机会,把雷角举过头顶。
不是为了攻击,是为了连接。
雷角对准天空,紫电顺着往上冲,穿过云层,勾住那些还没散的雷丝。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和整个星海的雷脉通了。这不是我的身体在用劲,是我的道在回应。
头顶的光环重新凝聚。这次颜色更深,金中带黑,边缘泛着暗紫。
守卫的动作顿了一下。
它似乎没想到我还能撑住。
但它很快反应过来。眉心的小鼎旋转,血光再压。
两股力在空中撞上。我的光环开始崩,它的护甲也开始裂。咔咔的声响不断,像是冰面在碎。
黑袍人的领域在缩。刚才还撑着半圆,现在只剩一人高。他的右腿也开始透明,数据光点不断往上爬。
“撑住!”谢清歌喊了一声。
我没回。我知道他们在撑我,可我也知道,这一关,得我自己过。
我闭上眼。
不是放弃,是回忆。
扫丹炉的日子,三百年前。炭火熏脸,灰掉进眼睛里,疼得睁不开。那时候我连咳嗽都不敢大声,怕被发现是活物。
后来变成Npc,在药摊前数铜板。有人踹翻我的柜子,我低头捡,一句话不说。
赵铁柱死前喊我师父。他明明可以跑,却引爆了油库。
谢清歌第一次吹箫,是在青楼后巷。她不知道我在听,可那曲子让我想起了雷劫前夜的风。
我想起自己是谁。
我不是代码,不是容器,不是药材。
我是陈守一。
我睁开眼,雷角猛然下劈。
不是冲守卫,而是砸向自己脚下的光阶。
轰!
整片地面炸开。紫电顺着裂缝往四面八方冲,像树根一样扎进星海深处。我感觉到无数微弱的回应——那些被钉在荆棘上的魂,他们的意识还在颤动。
赵铁柱的魂光猛地一亮。
守卫的动作迟滞了零点一秒。
就是这一瞬。
谢清歌的箫声第三次响起。
这一次,她吹的是《九幽证道曲》的第二段。
音波不再是安抚,而是切割。它贴着地面走,钻进那些还没完全断裂的荆棘根部,一根根震。
咔、咔、咔。
又有七根刺断了。
七缕魂光脱离,飘向赵铁柱的方向。
守卫终于转头看她。
它抬起手,血光凝聚成刃,朝谢清歌斩去。
黑袍人动了最后一下。
他用仅存的右手,狠狠拍在锈剑柄上。
“逆”字纹最后一次爆发。
灰金波纹撑开,挡下那一刀。
刀光碎了。
他也碎了。
右肩以下彻底化成光点,随风散去。只剩一颗头和半截右臂,还靠着剑站着。
守卫收回手,声音冷了下来:“验证继续。”
我站直身体,雷角横在胸前。
谢清歌把箫横在唇边,指尖全是血。
黑袍人只剩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守卫眉心的鼎印。
我们三个,谁都没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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