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时，舷窗外的天光刚透出灰白。叶尘睁开眼，手指从扶手上抬起，轻轻按了按太阳穴。他没有看窗外迎接的人群，也没有去碰放在腿上的礼盒，只是将内袋里的怀表握了一下，确认它还在。
舱门开启前，他闭眼默念一遍：我不是回来接受敬意的。
走出通道时，闪光灯立刻亮成一片。记者们高举设备，喊声混杂着“英雄”“救世主”的字眼。他脚步未停，目光扫过接机人群，在第三排左侧锁定两个异常动作——一人举着摄像机却始终不录像，另一人频繁调整背包位置，遮挡胸前证件。
【情报洞察术】启动，消耗50积分。
视野中浮现出两组标记：**伪装身份验证失败，通讯频段异常，隶属南洋帮残余情报网**。
他不动声色，右手在袖口轻点两下，一道加密信号发出。三分钟后，两名便衣从侧廊靠近，以“例行安检”为由将两人带离现场。
苏婉儿站在安全通道出口，穿一件浅灰色风衣，手里没有花，也没有欢迎牌。她只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车在外面。”
他跟着她走，身后喧嚣渐远。上车后，司机启动车辆，绕开主路，转入地下隧道。
“苏铭等你。”她说。
“先不去见他。”他靠在座椅上，闭眼片刻，“我要知道现在隆盛最缺什么。”
手机震动，系统提示音响起：【主线任务更新：查明城市发展核心障碍。奖励：技能强化库解锁权限（初级）】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逝的隧道灯光。
抵达苏宅已是上午九点。主厅里，苏铭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几份文件。他抬头看到叶尘，站起身，语气平稳：“回来了。”
“嗯。”叶尘坐下，“我想听实话。”
苏铭沉默几秒，将一份报告推过来。“城南工业区停工三个月，三家工厂破产，两千多人失业。北区地产被境外资本低价收购，转手炒高租金，商户集体抗议。叶霖旧部最近频繁接触地方商会，打着‘恢复叶家荣光’的旗号拉拢人心。”
叶尘翻开报告，一页页翻过。数据真实，但背后还有东西。
他调出系统界面，输入关键词：**隆盛资金流动异常**。
屏幕上跳出一条红线——近两周，有超过八亿资金通过离岸账户注入本地房地产市场，来源标注为“原国际组织黑钱清洗路径”。
“他们在用我们的胜利成果反噬这座城市。”他说。
苏铭皱眉：“你想怎么办？家族资源可以调动，但我不能拿苏家几十年积累去赌一场普惠改革。”
“不需要你赌。”叶尘合上文件，“我提议成立‘城市振兴基金’，叶家与苏家共同注资，专用于扶持中小企业、重建工业园区、引入新能源项目。所有资金公开审计，收益反哺民生。”
苏铭没说话。
“这不是慈善。”叶尘继续道，“是重建秩序。那些倒下的工厂，曾是隆盛税收主力。工人失业，治安恶化，最终受损的是你们这些大族的利益。我们不是在做善事，是在止损。”
苏铭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开口：“我可以支持初期五千万，但必须由你亲自监管，每季度汇报进展。”
“可以。”叶尘点头，“但我需要独立决策权。”
“……同意。”
谈话结束，苏铭离开主厅。叶尘起身，对苏婉儿说：“陪我去外面走一趟。”
她没问去哪里，直接跟上。
他们步行穿过老城区，街道两侧不少店铺关门，卷帘门上贴着“转让”字样。一家餐馆门口，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围在一起，情绪激动。
“老板跑了！工资一分没给！”其中一人拍着桌子，“我们干了半年，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
叶尘停下脚步。
那人认出了他，声音突然低下来，随即又提高：“你打了胜仗，可我们日子没变好！你说那些坏人被抓了，可我的钱呢？谁来管我们？”
周围人陆续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没辩解，也没承诺。只让随行助理上前记录姓名、工号、欠薪金额，并留下联系方式。
“三天内答复你们。”他说。
人群没有欢呼，也没有质疑，只是静静看着他离开。
回程车上，苏婉儿低声说：“很多人觉得你是英雄，但也有人怕你只是昙花一现。”
“我不需要他们信我。”他打开系统任务面板，“但我必须让他们看到变化。”
【发布新任务：七日内完成三大产业现状评估报告。奖励：技能强化库解锁权限（初级）】
他勾选确认。
当晚，书房灯一直亮着。他调取了近三年的经济数据，结合系统扫描出的资金流向，绘制出一张风险图谱。屏幕上，红点密集分布在城南、城西和港口区域，代表企业倒闭率、失业人口与非法资本渗透的交汇地带。
苏婉儿送来一杯热茶，放在桌角。“这是我让人整理的民间反馈汇总，涉及教育、医疗、住房，共一千二百七十三条有效诉求。”
他接过，快速翻阅。
“你觉得能做多少？”她问。
“全部。”他说，“但得一步步来。”
她没笑，也没惊讶，只是点头：“我会帮你对接社区和基层组织。”
凌晨一点，他终于停下笔。计划草案已完成初步框架：第一阶段稳就业，重启两家核心制造厂；第二阶段清查非法地产交易，设立平价租赁平台；第三阶段引入绿色能源项目，创造长期岗位。
他起身走到窗前，城市灯火稀疏，远处仍有几处施工区亮着灯。
第二天清晨六点，他已穿戴整齐，站在书房镜前。那枚银灰勋章还别在西装内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放进抽屉最底层。
七点半，苏铭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准备开会？”他问。
“等你很久了。”叶尘递过一份文件，“这是振兴基金首期执行方案，请签字授权。”
苏铭接过，一页页翻看，眉头越皱越紧。“你把苏家三成流动资金投进了一个还没有盈利模型的计划里？”
“因为它不是为了盈利。”叶尘平静地说，“是为了让隆盛人相信，有人愿意为他们做事。”
苏铭盯着他，许久未语。
窗外，晨光洒进走廊，照在会议室门前的地砖上。一只麻雀落在窗台，扑棱翅膀飞走了。
苏铭终于提笔，在文件末尾签下名字。
叶尘接过文件，放入公文包。
“下一步是什么？”苏铭问。
“第一步。”他转身面向门口，“让那些等工资的人，拿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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