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诊所已是深夜，但所有人都聚集在咨询室内，无人有睡意。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吞噬，碧玉城沉入一种不安的寂静。诊所二楼的灯光早已熄灭，唯有咨询室内还晃动着几道人影，像是守夜人手中的烛火，在渐起的夜风中摇曳。
......所以，奥术联邦想要的不仅是合作，更是控制。凌零将月塔之夜的经历娓娓道来，没有隐瞒任何细节。她取出阿尔杰赠予的冰晶胸针放在桌上，而北境的态度也很微妙，既想利用我们，又担心我们打破现有的平衡。
莱恩仔细端详着胸针：这上面附着了追踪魔法，很隐蔽，但瞒不过资深法师的眼睛。他看向凌零，你早就发现了？
从接过它的那一刻就发现了。凌零点头，但我选择留下它，至少这样我们知道北境会通过什么方式监视我们。
“四批人。”卡尔的声音从阴影中渗出，比夜风更冷。他在桌上铺开一张手绘的布防图，墨迹未干，像是用夜色研磨而成。“北境的狼，联邦的鹰，沙漠的蛇...还有灰袍的幽灵。”
“幽灵？”莱恩皱眉。
“他们不像活人。”卡尔的手指停在黑市入口的标记上，“我在那里跟丢了。他们消失的方式...像是融进了石头里。”
梅林推了推眼镜：根据古籍记载，某些古老的神秘组织掌握着空间魔法的残篇。如果这些灰袍人真的能够...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声打断。小石不知何时跳到了书架上，焦躁地用爪子抓挠着第三层侧板，星光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小石？凌零关切地走近，怎么了？
小石跳下来，咬住她的衣角往书架方向拖，又跳回去继续抓挠那块木板。
梅林若有所思：小石最近确实有些异常。自从吞噬了混乱魔晶后，它对魔法波动的感知变得格外敏锐。
凌零轻轻抚摸小石的头：你发现了什么吗，小家伙？
小石地叫了一声，用脑袋反复蹭着那块木板。这次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了——木板后面传来空荡的回声。
这面墙应该是实心的。莱恩皱眉上前，手指仔细抚过木板表面，除非...
卡尔已经取出工具：让我看看。他的手指在木板边缘细细摸索，很快找到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当匕首尖端探入缝隙的刹那，木板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暗格。
暗格中，一本皮质笔记本和一枚青铜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待了无数个春秋。
凌零取出这两样物品，立即招呼众人围坐到桌前：看来小石帮我们找到了诊所隐藏最深的秘密。
笔记本的封皮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皮革，触手温润，像是在呼吸。钥匙则布满铜绿，唯有握柄处被磨得发亮，露出底下暗金色的纹路——那纹路竟与凌零系统中某个图标惊人地相似。
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致发现者：当你读到这些文字时，碧玉城已处于风暴边缘。愿真相指引你的道路。”
凌零翻开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一位名叫“艾莉诺”的前任诊所主人的观察笔记。她曾是碧玉城最早的心理咨询师，也是“聆听者”组织的创始人之一。
凌零快速翻阅，了解了大致内容：在碧玉城的地底深处，沉睡着远古文明留下的“心灵网络”——一个足以放大心灵力量的古老造物。为了守护这一危险遗产，“聆听者”组织应运而生，却在理念中逐渐割裂：保守派主张永久封存网络，以免其力量扰乱现世；激进派则渴望将其掌控，化为己用。这场内部的纷争，早已被奥术联邦洞察。二十年来，联邦一直在暗中搜寻启动网络的方法，试图将这股力量纳入掌控。而笔记的主人，昔日“聆听者”中的一员，因坚决反对激进派的野心而遭到追杀，最终不得不隐去姓名，藏身于暗处，独自守护着这座城与它的秘密。
笔记的最后一页写着：
“网络的入口就在诊所下方。钥匙能打开密门，但只有纯净的心灵才能启动网络。小心，‘他们’一直在监视...”
凌零拿起那把青铜钥匙，钥匙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与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各方势力都对凌零如此关注，”梅林恍然大悟，“他们是为了地下的心灵网络！诊所、心之守护者、心理咨询这些要素让他们将心灵网络关联了起来！”
莱恩脸色一变：“如果奥术联邦或者北境法师派得到这个网络...”
“他们就能大规模地影响甚至控制人们的思想。”凌零接完他的话，感到一阵寒意。
【系统提示：发现远古心灵网络】
【任务更新：激活并绑定心灵网络】
【警告：未经训练的心灵接触网络可能导致意识溶解】
这时，诊所四周突然响起细密的脚步声——不是来自街道，而是来自屋顶、来自墙壁，甚至来自地底。那些声音轻得像是落叶，却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来了。”卡尔的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匕首已握在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凌零身上。她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我们不能现在下去。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冷静地分析：第一，这个秘密被隐藏了这么久，说明入口绝不会被轻易发现。第二，各方势力都在监视我们，现在行动等于自曝秘密。第三...她看向窗外，那些灰袍人来得太巧了，我怀疑这是个陷阱。
莱恩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有人想逼我们现在就打开地下的秘密？
没错。凌零将笔记本和钥匙小心收好，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避开灰袍人的锋芒，查清他们的底细。既然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入口，说明他们暂时进不去。
她看向卡尔：能带我们从后门撤离吗？
卡尔点头：我早有准备。后门有一条密道，通向黑市的安全屋。
等等。凌零取出阿尔杰给的冰晶胸针，轻轻放在书架显眼处，让灰袍人知道北境的人也在监视。
梅林恍然大悟：你要让各方势力互相牵制？
正是。凌零微笑，灰袍人发现胸针在这里，会以为是北境势力抢先一步。沙漠王庭和奥术联邦也会互相猜疑。灰袍人...今晚无功而返，短时间内不会再次大张旗鼓地行动了。
在卡尔的带领下，众人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撤离。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诊所前门被强行突破，灰袍人涌入房间，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只有那枚冰晶胸针在书架上闪着冷光，像是在嘲笑着他们的徒劳。
在黑市的安全屋里，凌零望着诊所的方向，轻声道：现在我们有了主动权。等时机成熟，我们再回去揭开地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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