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来约莫半月后,苏秦月的病情在沈怜星的精心照料和庄子的清净环境下,稍微稳定了一些,虽仍不能下床,但精神头好了不少。
这日,天气晴好,魏嬷嬷和桃花将苏秦月扶到院中躺椅上晒太阳。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苏秦月苍白的脸上似乎也有了一丝血色。
她看着在一旁安静看医书的女儿,又看了看忙里忙外、将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魏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嬷嬷,”她轻声唤道,“去把我那个紫檀木的梳妆匣拿来。”
魏嬷嬷闻言,神色一凛,立刻应声去了内室。
那是夫人出嫁时,苏家老太太给的陪嫁,做工极其精巧。
梳妆匣拿来,苏秦月示意魏嬷嬷打开。
里面并无多少金银首饰,只有几件素雅的玉饰和母亲留给她的几样念想之物。
她颤抖着手,在匣子内壁的几个不起眼的凸起处按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匣底竟然弹出一个薄薄的暗格!
暗格里,没有珠宝,只有一叠发黄的纸。
苏秦月将那一叠纸取出,郑重地交到沈怜星手中:“星儿,这个……你收好。”
沈怜星接过,展开一看,心头一震。
这并非地契房契,而是几份铺子的干股凭证和一份详细的铺面名录及联络方式!
铺子涉及绸缎、药材、粮油,共有四间,都在京城,规模不算顶大,但位置都还不错。
最重要的是,这些铺子,是当年苏秦月的母亲,也就是沈怜星的外祖母,担心女儿在侯府受委屈,私下里用别人名义置办,偷偷塞给苏秦月做体己的!
连沈离和柳氏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娘……这是?”沈怜星抬头,看向母亲。
苏秦月眼中含泪,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这是你外祖母……留给娘最后的退路。柳氏掌控了明面上的嫁妆,但这些……她不知道。这些年,娘病着,也无力经营,只每年靠着一点微薄分红,贴补些用度……如今,娘把这交给你。”
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星儿,娘知道你聪明,比娘强。在这庄子上,光靠田庄的产出,我们只能勉强度日,想要给你娘治病,想要……想要日后有机会回去,离不开银钱。这些铺子,或许……或许能成为我们的倚仗。”
沈怜星看着手中的凭证和名录,只觉得重逾千斤。
这不仅仅是几间铺子,这是母亲和外祖母对她沉甸甸的信任和期望,是她们母女未来生计所系,更是她可能撬动命运的第一个支点!
“娘,您放心。”沈怜星将凭证紧紧攥在手心,目光灼灼,“女儿定不会辜负您和外祖母的期望。”
从这一天起,沈怜星的生活重心,除了照顾母亲、研习医术,又多了一项——暗中经营这些铺子。
她首先通过魏嬷嬷,联系上了名录上标注的、外祖母留下的可靠老人。
其中一位是原苏家的老掌柜,姓孙,如今已半退休,但人脉和信誉仍在。
孙掌柜得知小姐处境,唏嘘不已,表示愿尽力相助。沈怜星没有贸然行动。
她让孙掌柜悄悄送来了这几间铺子近几年的账本。
借着灯光,她一连熬了几个晚上,仔细翻阅。
账目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微亏损,但沈怜星凭借天生的敏锐和这些日子自学的心得,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进货价格虚高,出货价格偏低,一些紧俏货品库存对不上……显然,铺子现在的掌柜伙计,见主家多年不闻不问,早已生了异心,中饱私囊。
“嬷嬷,孙爷爷,”沈怜星合上账本,眼神清冷,“看来,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门户。”魏嬷嬷和孙掌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赞赏。
小姐年纪虽小,看问题却一针见血。
“小姐打算如何做?”孙掌柜恭敬地问。
沈怜星沉吟片刻,道:“不宜打草惊蛇。孙爷爷,您先帮我物色几个可靠、能干又背景干净的人手,不必急着替换,暗中观察,摸清各个铺子的具体情况和那几个蛀虫的底细。我们……要一击即中。”
她顿了顿,继续道:“另外,我需要这些铺子所经营货品的市价行情、货源渠道、主要客源等所有详细信息。”
孙掌柜连连点头:“老朽明白,这就去办。”魏嬷嬷看着条理清晰、沉着冷静的小姐,心中激荡。
她仿佛看到,一颗蒙尘的明珠,正在这乡野庄子里,悄然拭去尘埃,准备绽放出属于她自己的、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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