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来信充满了算计和挑衅,但沈怜星早已不是吴下阿蒙。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她需要的是冷静而有力的回击。她沉吟片刻,铺开信纸,磨墨蘸笔。她的字迹清丽工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风骨。
“姨娘妆次:惠书敬悉,情意拳拳,感激不尽。母亲托姨娘洪福,在庄静养,蒙天地眷顾,近日身子确有些微起色,然沉疴已久,不过偶得喘息,尚需长久将息,不敢劳姨娘与父亲过多挂怀。”
她先是以谦逊的姿态,承认母亲病情有所好转,但刻意强调只是“微起色”、“偶得喘息”、“沉疴已久”,将柳氏的试探轻轻挡回,既不过分暴露真实情况,也不完全否认,让她摸不清底细。接着,回应婚事问题。
“至于婚事,怜星命薄福浅,接连克伤未婚夫婿,心中惶恐,深觉罪孽。实不敢再议婚嫁,以免累及他人,徒增罪业。父亲与姨娘好意,怜星心领,然实不敢受。唯愿长伴母亲膝下,于庄野间了此残生,亦是心安。”
这番话,以退为进。她主动坐实“克夫”之名,表现出心灰意冷、不愿再嫁的姿态。这既是对柳氏挑衅的巧妙回击——你不是嘲笑我克夫无人敢娶吗?我便自己承认,并且表示不嫁了,看你还能如何?同时也是一种变相的抗争,表明绝不接受他们安排的所谓“下嫁”婚事。
言辞恳切,姿态放得极低,却不露破绽,让柳氏抓不到任何把柄。最后,回应关于良医奇药的问题。
“庄野之地,何来良医奇药?不过是母亲心结稍解,加之女儿依循古方,悉心照料,粗茶淡饭,静心养性,方得一丝生机。此乃母亲自身福报,亦是上天垂怜,实非人力所能强求。老太太福泽深厚,自有太医圣手照料,非庄野粗浅之法可比,姨娘切勿误会。”
她将母亲的好转归功于“心结稍解”、“古方”、“静养”和“上天垂怜”,完全撇清了墨千秋和特殊解毒方案的存在。语气谦卑,却暗含机锋,暗示柳氏休想打探到什么,也休想将庄子的任何东西与侯府扯上关系。
整封信,看似恭敬顺从,实则绵里藏针,每一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既回应了柳氏的试探,又维护了自身的尊严和利益,没有留下任何可供攻击的话柄。
写完后,沈怜星将信交给魏嬷嬷:“嬷嬷,让人照常送回侯府。”
魏嬷嬷仔细看了一遍信,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小姐这信回得极好!滴水不漏,又让那毒妇无从下手!”
沈怜星淡淡一笑:“她既然伸出了爪子,我们自然要给她碰个软钉子。让她知道,我们在这庄子上,也不是任她拿捏的。”
这封言语机锋暗藏的回信,如同一次无声的交锋。
它宣告着,那个曾经在侯府备受欺凌的嫡女,已经悄然成长,拥有了足以与敌人周旋的智慧和力量。
柳氏接到这封回信后,会是何种表情?沈怜星几乎可以想象。
想必,那精心保养的脸上,一定会因为惊疑和恼怒,而多出几道细纹吧。
这只是开始。未来的交锋,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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