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炷香,或许漫长如一个世纪,那在她浓密发间流连忘返、带来无数战栗与煎熬的手指,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然而,它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宣告所有权的姿态,停留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后方,那最致命、也最容易被掌控的部位,指尖的温度似乎透过肌肤,一点点渗入她的血液。
宫寒渊随之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危险的距离。
沈怜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猛地睁开了早已蓄满生理性泪水的眼睛,迷蒙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入他那双近在咫尺、翻涌着未知暗流、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吸摄进去的深邃眸子里。
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是纯粹的对美丽事物的欣赏?是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望?还是……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深不见底的痛苦与近乎疯狂的偏执?
她分辨不清,只觉得那目光如同漩涡,要将她彻底吞噬。
他靠得极近,温热的、带着一丝酒气的呼吸,如同羽毛般,若有若无地拂在她敏感的耳廓、滚烫的脸颊肌肤上,带来一阵阵令人头晕目眩、心跳失序的战栗感。
他周身那冷冽的沉香气息此刻变得无比浓郁,将她牢牢笼罩。
“今日宴上,”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致,如同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带着一种危险的、蛊惑人心的磁性,又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句句都紧贴着她的耳畔响起,钻进她最深的意识里,“那些人的目光,那些毫不掩饰的嫉妒,那些隐藏在恭敬下的贪婪……你都看清楚,感受到了吗?”
沈怜星心脏骤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睁大了蓄满惊惶泪水的眼睛,如同受惊的幼鹿般,惊恐万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却如同恶魔般的容颜。
那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狰狞扭曲的面目都更让她从心底感到恐惧。
“杂家带你出去,走到那人前,”他的手指在她颈后微微用力,按在某个穴位上,带来一阵酸麻与微痛交织的奇异感觉,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栗起来,却又无力挣脱,“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看明白。”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如同在宣读不可违逆的诏书,“看清楚你是谁的人,看明白,什么东西,是他们连觊觎都不配的。”
“你这头青丝,”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缓缓扫过她披散在肩头的、如上好墨玉般光滑的秀发,指尖缠绕起靠近脸颊的一缕,极其缓慢地、暧昧地在指间把玩着,感受着那丝缎般的触感,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然而那语气,却冰冷坚硬得如同万年寒铁,没有丝毫温度,“你这张脸,你这条命……从里到外,从发梢到指尖,每一寸,都属于杂家。”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带着皮肉焦灼的剧痛感,狠狠地、精准地烫在沈怜星脆弱的心尖上。
他用最亲密狎昵、引人遐思的姿态,说着这世间最残忍无情、最令人绝望的话语。
这根本不是温存,也不是宠溺,这是用温柔动作精心包装的精神暴力,是用暧昧氛围巧妙粉饰的、赤裸裸的绝对占有宣言。
“给杂家牢牢记住你的身份。”
他最后,将薄唇几乎贴在了她敏感得不停颤抖的耳廓上,用一种近乎亲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距离,混合着灼热的呼吸,将这句最终的通牒与诅咒,清晰地、不容置疑地烙印在她的耳中、她的心里,“若再敢有今日那般,因旁人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言碎语,或是几道无关紧要的目光,便心生怯懦、露怯退缩的念头……杂家不介意,用更直接、更让你印象深刻的方式,帮你刻骨铭心,永世不忘。”
他话中那赤裸裸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那“更直接的方式”让她瞬间联想到了手腕被硬生生捏碎时那钻心的剧痛,联想到了诏狱中传闻的种种酷刑,联想到了更多可怕的、未知的、足以摧毁人意志的惩罚。
巨大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惧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水,从头顶瞬间浇灌至脚底,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冻结,冰冷刺骨。
说完,他倏地松开了把玩她发丝的手,也干脆利落地拉开了两人之间那危险暧昧的距离,重新慵懒地靠回铺着墨狐皮的软榻上,甚至还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丝毫未乱的玄色衣袖,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致命诱惑与危险气息、如同暗夜妖魔般的男人,仅仅是她精神过度紧张下产生的恐怖幻觉。
他甚至再次闭上了眼睛,恢复了之前那副闭目养神、万事不萦于心的姿态,只留下那支被抽走的、象征着今日一切风波源起的赤金红宝凤簪,依旧被他随意地、却又无比稳固地握在掌心,仿佛那本就是属于他的权柄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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