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偷减灯油,逼沈怜星休息的行为,一次两次或许能侥幸瞒过,但次数多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督公府内,眼线遍布,尤其是关乎沈怜星这个“特殊存在”的一切,更是被无数双眼睛暗中盯着。
就在桃花第三次偷偷捻暗灯芯后的次日傍晚,沈怜星刚刚用完膳,正准备继续去东厢房鏖战,院外便来了人。
来的不是普通的管事太监,而是宫寒渊身边颇为得用的一个姓钱的领头太监,身后跟着两名面无表情的东厂番役。
钱太监面色冷硬,眼神如刀,一扫平日来传话时的刻板,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沈姑娘安。”钱太监象征性地拱了拱手,目光却锐利地扫向侍立在沈怜星身后的桃花,“督公有令,丫鬟桃花,伺候不力,心思狡黠,暗中懈怠,屡次违逆主子意愿,更试图蒙蔽主子,其心当诛!念其初犯,暂饶性命。即刻起,于院中青石板上跪足六个时辰,以儆效尤!若再敢有下次,乱棍打死!”
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炸得沈怜星头晕目眩,脸色瞬间血色尽失。桃花更是吓得浑身一软,“扑通”一声瘫跪在地,涕泪齐下,连连磕头:“公公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公开恩,求督公开恩啊!”
六个时辰!那就是整整一夜!
如今已是深秋,夜寒露重,青石板冰冷刺骨,莫说一个柔弱女子,便是壮汉跪上一夜,也非得去半条命不可!
更何况,钱太监口中那“以儆效尤”四个字,分明是要杀鸡给猴看,做给她沈怜星看的!
“不……不行!”沈怜星猛地站起身,因动作太急,眼前一阵发黑,她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钱公公,此事皆因我而起,是我不堪劳累,默许了她……若要罚,便罚我!桃花她年纪小,不懂事,求公公网开一面,我愿代她受罚!”
钱太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沈姑娘,督公之令,无人可改,亦无人可代。督公还让杂家带句话给姑娘,”
他顿了顿,目光如冰锥般刺向沈怜星,“‘管教下人,是主子的责任。若主子管教不严,便需由杂家来代为管教,届时,手段便不会如此温和了。’”
这话如同最冰冷的匕首,狠狠刺入沈怜星的心脏。
他不仅是要惩罚桃花,更是在警告她,提醒她她的“本分”,以及他随时可以插手她身边一切事务的绝对权力!
“桃花……”沈怜星看着地上抖得如同秋风落叶般的桃花,心痛如绞,愧疚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
是她连累了桃花!若不是为了她,桃花何至于此!
“拖出去!”钱太监不再多言,冷声下令。
两名番役立刻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哭喊求饶的桃花从地上架起,拖到了院落中央那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强行按着她跪了下去。
“小姐!小姐救我啊!”桃花凄厉的哭喊声在暮色渐沉的院落中回荡,令人心碎。
沈怜星想冲出去,却被旁边的一个管家派来的姓李的嬷嬷死死拉住。
李嬷嬷老泪纵横,对着她缓缓摇头,嘴唇哆嗦着,无声地告诉她:不能去,去了,桃花的罪责可能更重,甚至真的会没命。
沈怜星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嫩肉里,带来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她眼睁睁看着桃花被按跪在冰冷的石板上,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在渐起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听着那绝望的哭泣声,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她终究,还是太弱小了。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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