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星是被桃花和闻讯赶来的李嬷嬷半扶半抱地弄回自己院落的。
一回到那间熟悉的、勉强能让她感到一丝安全的屋子,她强撑的最后一点力气便彻底耗尽,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病得很重。寒气侵体,加上极度的恐惧和心力交瘁,让她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时而浑身滚烫如同火炭,时而却又冷得瑟瑟发抖,陷入光怪陆离的噩梦之中。
梦中,有时是母亲在病榻上痛苦呻吟,向她伸出手求救,她却怎么也够不到;有时是柳氏那张狰狞得意的脸,在她耳边尖笑;更多的时候,是宫寒渊那双深不见底、冰冷无情的眸子,和他手中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一次次地逼近……一会儿又似乎是宫寒渊渐渐靠近的气息......
“母亲……不要……督公……求您……”她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呓语,眉头紧紧蹙起,额头上布满了虚弱的冷汗。
桃花和李嬷嬷守在她床边,不停地用温水为她擦拭身体降温,心疼得直掉眼泪。
“督公府的大夫来看过了,开了方子,说是风寒入体,邪热内蕴,需得好生静养发散……”
李嬷嬷红着眼圈,看着丫鬟煎好了药,端到床边,“小姐,起来喝药了。”
然而,沈怜星昏沉得厉害,牙关紧闭,药汁根本喂不进去,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钱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食盒。
“沈姑娘可好些了?”钱太监面无表情地问道,目光扫过床上昏迷不醒的沈怜星。
“回公公,小姐她高热不退,药也喂不进去……”桃花连忙回道,声音带着哭腔。
钱太监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
他示意身后的小太监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浓黑的、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汤药。
“这是督公特意吩咐太医署重新斟酌的方子,药性更温和些,利于吞咽。”钱太监说着,对身后的一名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名小太监立刻上前,动作算不上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和桃花一起,半扶起昏迷中的沈怜星。
另一名小太监则端起了药碗。
“小姐,得罪了。”那小太监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便用特制的、边缘圆润的玉匙,撬开沈怜星紧闭的牙关,将温热的药汁,一勺一勺,稳稳地灌了进去。
“咳咳……呜……”沈怜星在昏迷中感到不适,下意识地挣扎咳嗽,想要抗拒那涌入喉管的苦涩液体。
但她那点微弱的力气,在训练有素的太监面前,根本无济于事。
药汁被强行灌下,大部分咽了下去,仍有少许从嘴角溢出,弄脏了衣襟。
桃花看着这一幕,眼泪流得更凶,却不敢阻拦。
李嬷嬷也只能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这就是督公府,这就是宫寒渊的“关怀”。连生病,连喝药,都没有丝毫自主的权利。
他给的,无论是惩罚还是“恩典”,她都必须接受,没有拒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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