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了约莫七八日,沈怜星已能如常活动,只是脸色仍比常人苍白些,需要继续用药调理。
李嬷嬷念叨着“病去如抽丝”,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她再着了风寒。
这日午后,秋阳煦暖,天空澄澈如洗。
她正由桃花陪着,在院子里慢慢踱步,活动有些僵硬的筋骨。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带来一丝虚假的慰藉,院角的菊花在金风中摇曳,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切显得宁静而祥和,几乎让她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她甚至尝试着舒展眉心,想要将这难得的安宁刻入心底。
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沉稳而极具压迫感的脚步声,那步伐的节奏独一无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尖上,伴随着赵伯低沉的、带着恭敬的禀告声。
是宫寒渊!几乎是听到那独特脚步声的瞬间,沈怜星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冻结成冰。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刹那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放松的步伐瞬间顿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连指尖都僵直无法弯曲。
下一秒,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超越理智的恐惧本能接管了她的身体。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向后缩了一下,脚步踉跄,虚软的双腿无法支撑身体的失衡,险些摔倒,幸好被旁边的桃花及时扶住。
那动作快得几乎带倒了一旁的花盆,充满了仓皇与狼狈。
“小姐!”桃花惊呼一声,感受到她手臂传来的剧烈颤抖和冰冷的体温,自己也吓得脸色发白,魂飞魄散。
沈怜星却恍若未闻,她的目光死死地、充满了惊骇地盯住院门方向,瞳孔因为极致的惊惧而急剧收缩,放大。
她本能地想要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想要缩到一个他看不到的角落,恨不能化作尘埃融入地缝,就像受惊的鼠辈在感受到天敌猫儿气息时,那源自血脉的、无法抑制的逃亡与瑟缩本能。
那种反应,快过她的思维,完全是身体在经历过极致的威胁与折磨后,留下的深刻烙印,是潜意识里最直接的自我保护,尽管这保护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院门被推开,玄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神情,但那高大挺拔的、仿佛能隔绝所有光线的轮廓和周身自然散发的、足以让空气凝滞的冷冽气息,已足以让沈怜星呼吸骤停,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在疯狂叫嚣。
宫寒渊的脚步在门口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精准地捕捉到了院子里那个如同惊弓之鸟般的身影——她脸色煞白如雪,身体微微佝偻着,以一种极度防备和脆弱的姿态向后退缩,几乎完全依靠着丫鬟的搀扶才勉强站稳,那双看向他的、蓄满了水光的眼睛里,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恐惧。
那恐惧,如此直白,如此深刻,毫不掩饰,像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曾经施加于她的一切。这无声的画面,比任何控诉都更具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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