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星尘精灵的舞会
旋星带的新生星球传来消息时，观测站的语星藤正结出透明的果实，果实里裹着细小的光点，像封存了星星的碎片。信笺是用星尘棉和共生花瓣混合做的，展开时会自动飘起，上面的符号说：“星尘精灵长大了，它们想跳一支真正的舞，需要《共生谣》的旋律当舞曲。”
“星尘精灵？”星络调出之前的记录，探测器曾在旋星带捕捉到过这些光点，它们是活性粒子在星尘与种子的滋养下形成的，体型细小，只有米粒大，却能随着能量流动而移动，“它们之前只是零散地飘，现在居然能组织舞会了？”
星羽的琴突然发出轻快的颤音，琴身上的归墟星尘薄片与语星藤果实里的光点产生共鸣。“它们在催我们呢。”她笑着调好琴弦，“得编一段新的旋律，要像星尘一样轻盈，像花朵一样活泼。”
我们的星舰抵达新生星球时，正赶上星尘精灵的“彩排”。无数光点在共生花的花瓣间穿梭，有的顺着藤蔓的纹路滑行，有的在水面上跳着圆圈舞，还有的聚在语星藤的叶片上，模仿我们之前寄来的《共生谣》旋律，发出细碎的“叮铃”声——那是它们用自身的能量震动发出的声音。
“它们在学跳舞。”我指着一群围着彩虹花瓣转的精灵，它们的光点忽明忽暗，节奏竟与花瓣开合的频率完全一致，“是花粉信笺里的旋律教它们的。”
星羽抱着琴坐在共生花丛中，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新改编的《共生谣》加入了旋星带的星尘摩擦声和共生花的开合声，旋律像条流动的光带，在精灵们中间穿梭。随着琴声，光点们突然整齐起来：有的组成旋转的星环，有的排成跳跃的音符，还有的化作细小的流星，在花丛上方划出银色的弧线。
“它们在跟着旋律编舞！”星络的探测器记录下精灵们的轨迹，屏幕上显示出复杂的图案，像幅动态的星图，“每个精灵的移动都有规律，合在一起就是支完整的舞蹈。”
舞到高潮时，新生星球的光带突然亮起，与精灵们的光点呼应，在天空中拼出巨大的音符。语星藤的藤蔓顺着音符的轨迹攀爬，将地面的花丛与天空的光带连在一起，形成一个立体的“舞池”。星尘精灵们顺着藤蔓向上攀爬，在光带中组成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心，竟浮现出归墟古调的符号——它们把从花粉信笺里学来的旋律，融进了自己的舞蹈。
“这是宇宙最纯净的舞蹈。”星羽停下琴，望着空中的光带漩涡，“没有编排，没有模仿，是生命对音乐最本能的回应。”
我们在星球上待了三日，每天都有新的精灵加入舞会。最初只有米粒大的光点，后来竟出现了拳头大的“精灵首领”，它们的光点更亮，能发出更清晰的音阶，像在指挥整个舞会。首领带着我们参观它们的“家”——语星藤叶片背面的绒毛丛，那里藏着无数细小的星尘卵，卵壳上的纹路与《共生谣》的乐谱一模一样。
“它们在孕育新的精灵。”星络用显微镜观察卵壳，“这些卵吸收了旋律的能量，孵化出来就能跟着音乐跳舞。”
离开前，我们把星羽的备用琴弦留在了花丛中。琴弦是用绿绒洲的藤蔓纤维做的，能持续释放《共生谣》的能量。精灵首领用光点在琴弦上拼出“谢谢”的符号，然后带领所有精灵跳起了告别舞——它们组成一艘星舰的形状，在我们头顶盘旋三圈，才化作光雨落下，沾在星舰的舷窗上，像无数闪亮的泪痕。
星舰驶离旋星带时，新生星球的光带还在闪烁，像在为我们送行。语星藤的藤蔓顺着光带延伸，将舞会的旋律传到了更远的星尘云，那里的光点开始躁动，像在期待下一场舞会的邀请。
信笺册里，旋星带那一页多了片会发光的星尘棉，上面用精灵的光点符号写着：“舞蹈是我们的语言，音乐是我们的翅膀，谢谢你们让我们知道，宇宙里有这样多的节奏，等着我们去追随。”
星羽的琴盒里，多了颗星尘精灵赠送的卵，卵壳在黑暗中会透出柔和的光，随着琴身的震动轻轻闪烁。她说：“等它孵化了，就让它在观测站的藤蔓上跳舞，让那里也变成星尘精灵的舞池。”
我望着窗外掠过的星海，那些细小的星尘仿佛都在跳舞，有的顺着星轨滑行，有的围着星云旋转，有的撞在星舰的舷窗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光斑。突然明白：所谓“生命”，从来不止是肉眼可见的形态，是像星尘精灵这样，由光、音乐和星尘组成的存在，它们用舞蹈诠释快乐，用光点传递善意，用最纯粹的方式，证明宇宙中处处都有生命在绽放，在歌唱，在与整个星海共舞。
星舰的通讯频道里，突然传来星尘精灵的“歌声”——那是星络录下的光点震动声，混着《共生谣》的旋律，像首永不结束的舞曲。我们知道，这场舞会会继续下去，从旋星带到观测站，从归墟边缘到共生之源，星尘精灵会带着旋律的种子，在宇宙的每个角落，跳起属于生命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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