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人多力量大,心齐能移山。
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朝着反复阻挡的叛军反复冲杀了几回,竟也颇有建树。
他们不但冲开了几条通路,救下的人越来越多,队伍也逐渐壮大起来。
有叛军中的小头目,眼见这伙队伍,如同滚雪球般越聚越厚,心中大惊。
这伙人不但救下了大量溃散的士卒,更隐隐形成反击力量的趋势。
小头目赶紧呼喝着带领一队亲信弟兄冲过来阻拦。
然而,临阵交锋,硬碰硬之下,他们又哪里是孙悟空、田琦的敌手?
那带头冲来的头目,骑着一匹劣马,挥舞着长枪,气势汹汹。
可孙悟空只是冷哼一声,手中白蜡杆子便探入枪影之中,轻轻一拨一挑,将力道引偏。
随即棍头如闪电般点上对方胸口要穴。
那头目连人带枪,不到一个照面,便从马背上被挑翻下来,摔落尘埃,生死不知。
田琦见状,岂会错过这等良机?
她立刻娇叱一声,带着刚刚聚集起来的士卒们趁势猛攻,冲向陷入混乱的敌军。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直杀得这伙拦路的叛军哭爹喊娘,瞬间溃散。
“别追!穷寇莫追!我们的目的是突围,是救人,不是在此恋战!先救咱们自己人脱身要紧!”
孙悟空头脑极其清醒。
深知此刻己方仍是孤军,一旦陷入追击,极易被敌人从侧翼包抄。
他赶紧大声喝止了杀得兴起的众人。
经过方才的交手,众人此刻早已对他心服口服,唯他马首是瞻。
听到命令,立刻强行压下追杀的冲动,迅速收拢队伍,彼此掩护,并肩向外冲杀。
在混乱的战场上,这支不断壮大的队伍,极其醒目。
然而交战双方,无论是试图平叛的田虎卫队,还是蓄谋造反的唐斌部众,此刻都无法将这伙人完全视为自己人,更无法完全信任他们。
他们像一股独立的激流,在混乱的漩涡中左冲右突。
好在孙悟空和田琦目的明确,只求自保突围,并不急于在此刻就立下平叛头功。
在接连救下数百名士卒之后,他们不再与沿途遇到的叛军过多纠缠,转身朝着琼英院选锋营的方向奔去,加速脱离这片核心战场。
而乱军门此刻正陷入了各自为战的泥潭,也无暇分身追击他们。
此刻,整个威胜州老城已是一片彻底的混乱与末日景象。
多处街巷燃起熊熊大火。
黑烟与浓尘扶摇直上。
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抑。
几乎每一个奉命返回老营的将军营盘外,都堵着大群杀红了眼的士卒。
他们挥舞着兵器,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打乱杀。
有些士卒分明隶属于同一位将军,穿着同样的号衣,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稀里糊涂地相对举起了屠刀,自相残杀。
威胜州在燃烧,在流血,在哀嚎。
昔日还算有序的土匪巢穴,此刻仿佛将地狱搬到了人间,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看到孙悟空、田琦、孙二娘等人这支不断壮大的队伍疾奔而来,正在营寨门前殊死搏杀的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放缓了手中的动作。
刀锋悬在半空,长矛将刺未刺。
所有人的目光都警惕地投向这支突然出现的人马。
然而,孙悟空和田琦根本无暇理会他们。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琼英院选锋营。
所以,队伍毫不停留,直接绕过这片混乱的战场,向着远方奔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营寨前的交战双方都愣了一下。
杀意再次爆发。
他们重新举起已经砍出缺口的兵器,再次打成一团。
路上,孙悟空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压低声音向身旁的田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斌为何突然向你父亲发难?还有那个山士奇,他怎么也跟着一起动手?”
“我怎么知道?!”
田琦猛地竖起眉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她不愿承认自己的无知,尤其是在眼前这个男子面前。
但她那躲躲闪闪的目光,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慌与混乱。
唐斌向她父亲出手,她内心深处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理由来解释:一来唐斌本就是半路投效的抱犊山匪寇,匪性难驯,忠诚本就有限;二来他曾是蒲东兵马都监关胜的好友,与朝廷官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旧谊;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自己曾经明确拒绝过他的求亲,这足以让他怀恨在心。
无论是出于三心二意另寻靠山,还是纯粹恼羞成怒的报复,似乎都说得通。
可山士奇的反叛,就让她完全无法理解和接受了。
那可是跟着她父亲一起扯旗造反、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老兄弟啊。
是父亲颇为倚重的臂膀。
他怎么会……怎么会也举起刀对着父亲?
就在这时,孙悟空突然开口道:“山士奇是刚刚才从上次的败仗中逃回来的,对吧?当时他被官兵击溃,落荒而逃,生死不明。”
他顿了顿,继续,“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是‘逃’回来的,而是被官兵抓捕了。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或许是威逼,或许是利诱——逼得他做了内应,派他回到威胜州,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从背后给你父亲致命一击!”
这个推测如同惊雷,炸响在田琦耳边。
她猛地抬头看向孙悟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叛乱就远不止是内部权力斗争那么简单。
其背后隐藏的凶险,足以将整个田虎势力连根拔起。
威胜州此刻燃烧的,不仅是房屋,更是走向覆灭的导火索。
田琦脸色阴晴不定,沉吟道:“有这种可能……山士奇那个人,一向粗鲁无礼,目中无人,仗着是父王的老弟兄,有时候甚至连父王都不怎么放在眼里,行事跋扈得很。可是这次败逃回来之后,他的整个人都像变了性子,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见了面还主动打招呼,仿佛欠着大伙儿什么一般,透着股说不出的别扭。”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我当时还以为是他在宋军铁骑夜袭时独自逃跑,觉得面上无光,心里有愧,才变得这般低调。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他根本就是投了宋廷,做了亏心事,觉得对不起往日并肩作战的弟兄,才这般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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